濨恩堂。

    内屋。

    谢道之将晏行的心魔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听了泪流满面,半天没吱声。

    谢道之捂着这会还隐隐作痛的心脏,“母亲,那孩子我想把她留下来。”

    老太大眼睛一亮。

    “只是怎么把人留下来,还得想个法子。”

    “不论什么法子。”老太太拭泪道,“咱们欠人家太多,几辈子都还不清的!”

    “祖母,父亲。”

    谢而立见两位老人的脸色实在难看,冷静道:“这事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

    连日紧绷的心绪一下子释放,谢道之疲惫地对儿子道:“你好好陪着你祖母,我回房歇一歇。”

    “我送送父亲。”

    “不必。”

    谢道之头重脚轻地回到书房,一个人枯坐在太师椅里,想着晏行的后半辈子,想着他的心魔,又是伤感,又是无奈。

    困意袭来,他连起身爬到榻上的力气都没有,趴着桌子就睡。

    奇怪的是,身子却晃晃悠悠飘了起来。

    飘到一处院子,院子里别的屋子都黑着,只有西厢房透出光亮,还传出说话声。

    “外头起风了,孩子,早点睡。”

    “娘,你先去睡,我再多练会字。”

    “你的字,先生都夸你好。”

    “可他没夸。”

    “整天他他他,叫一声父亲有那么难吗?”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