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不可笑啊?

    这家里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都是他在供着;他妹子所有的嫁妆,都是他掏的银子,临了倒还嫌弃他丢人。

    我师父万念惧灰,拍拍屁股就走了,什么都没拿,身上就背了一把七弦琴。”

    晏三合也冷笑:“这应了一句老话:狗不能喂太饱,人不能对太好。”

    “如今回头再看,也是好事,正因为有了这一出,我遇到了他,我还得谢谢他一家。”

    董承风无所谓的笑笑。

    “算命的说我师父一生有三劫,一劫为家,一劫为情,一劫为徒,都他妈的算准了。”

    他跪了三天三夜,才跪得师父心软。

    从那以后,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每天

    屁股都不挪开板凳,十指弹出了血。

    师父打他的次数越来越少,脸上的笑越来越多,每天夜时,还端来一盆热水,让他把手泡到热水里。

    泡手的时候,师父有时候会给他讲些琴理,有时候就说些人生经验。

    他总是听得昏昏欲睡,心道:这些经验都是你老人家的,又不是我的,我听个屁啊!

    师父这时候就一记毛栗子敲上来,骂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辈子能少走多少弯路呢!

    晏三合:“你师父把你当亲儿子待。”

    董承风闭上眼睛,低低一声喟叹,“可不是吗,得靠我养老送终呢!”

    晏三合:“你送了吗?”

    “送了!”

    师徒二人在深山里,三间石屋,安安静静的过了十几年后,他长大了,师父也老了。

    “后来我师父生了病,吃了两年的药也没见好,有一天午后,他说想弹琴,我就把他扶到院里。”

    董承风眼神忽地暗了下来。

    “他弹了半首曲,琴弦突然断了,他笑笑,和我交待后事,夜里痛痛快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