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梅娘规规矩矩坐在圆凳上,压着声音,把最近十几天打探到的一些重要的消息,一一向三爷汇报。

    开柜坊除了替三爷赚银子外,还有另一个作用:打探消息。

    这世上有两种买卖,最能隐晦地知道一个家族的兴盛:一个是古董商,另一个就是赌坊。

    世家的败落,从不会显现在明面上,变卖祖宗留下的宝贝,拆东墙,补西墙;

    而兴盛的人家,则暗戳戳买进宝贝。

    谁家进,谁家出,古董商心里一清二楚。

    而赌坊呢?

    撇开那些卖儿卖女的赌鬼不说,比如城东的刘公子上个月来了八趟,这个月只来了五趟。

    这少了的三趟,就意味着刘公子手里的银子不衬手,也意味着刘家在走下坡路。

    如果刘公子这个月来了十趟,那多出来的两趟,说明他最近有了横财。

    谢知非利用赌坊,利用北城兵马司,替太孙一点一点监控着四九城里权贵们的动向。

    梅娘一一说完,谢知非便让她离开。

    人一走,他冲裴笑说了句“明亭,我撑不住了”,便让朱青抱他回了房间。

    这具身子他锻炼了好些年,到底是底子太弱,刚刚口出狂言把晏三合吓跑,是不想让她看到他已经疲倦地说不出话了。

    朱青把人放在床上,拿湿帕子替爷一点一点擦着脸上的冷汗。

    “爷是故意让人把梅娘来的消息,透露给太太的吧。”

    “到底是你懂我。”

    “是为晏姑娘吗?”

    “嗯!”

    三爷眼皮掀开一条缝,望向床边人,“我就是想让她瞧瞧,人家姑娘是正经姑娘,她儿子才不是什么正经好人。”

    ……

    静思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