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

    谢知非长叹口气。

    “我爹看人的眼光从来不差,他说好,那就一定好,我爹书房到现在还挂着逝水的一副瘦金体字。”

    一提瘦金体,夏妈妈心里最后一点狐疑也没了。

    当年要不是那笔瘦金体字,还有那首诗,花魁就是她的。

    如果她拿下了花魁,那么被书生们争着一见的人是她;今时今日被赎出去的人,也应该是她。

    “好个屁,她就是个装模作样的婊/子。”

    夏妈妈胃里翻江倒海,压制了半辈子的怒气和酸意顿时翻涌上来,连声音都变了。

    “你告诉你爹,她什么都是假的,连她的初夜流的血,都他娘的是假的,我才是货真价实的啊!”

    终于来了。

    谢知非捏着酒盅的手微微颤栗,索性把酒盅放下,手落在夏妈妈的头上,轻轻揉了几下。

    “原来妈妈心里藏了一肚子的怨气啊,想和我说说吗?”

    夏妈妈嘴里有酒气,眼里有泪光,一双用再多脂粉都掩不住苍老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谢知非。

    这世间大多数男人的温柔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而人品和骨子里的那份善良,却是装不出来的。

    夏妈妈哪怕烂醉如泥,也分得出谁是真善良,谁是假善良。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眼里没有情欲,没有不屑,有的是一点怜悯和同情。

    夏妈妈的血热了,眼泪夺眶而出,“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吗?”

    谢知非看着她,柔声道:“不想

    说,就别说。”

    “想说!”

    再不说,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原来她也曾在青云的顶端呆过。

    夏妈妈:“我是广平侯傅陵的女儿,单名一个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