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出事,我们一众学生都深信先生的人品,觉得他是被冤枉的,所以联名上书为他喊冤,想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所有先生的学生都来了,只有他陆时……”

    唐见溪忽的睁开眼睛,“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人影都没出现。”

    “为什么?”

    晏三合皱眉:“按理说……不应该啊!”

    “因为要急着撇清关系。当时陆时高中探花,几个月后就能入翰林院,前程一片光明。而先生锒铛入狱,已经是阶下囚了。”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再提起的时候,唐见溪依然是满心冰冷。

    “晏姑娘,且不说他当时与师妹的关系,只说先生往日里待他……他也不应该绝情绝义到这个份上。”

    因为晏行的心魔,晏三合如今最恨的,就是不知感恩的人,“这么看来,他的确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有人替他骂出来,唐见溪心里痛快了,索性又多说了一件事。

    “师妹争花魁的那一夜,言停那首诗的落款是岁寒三友。”

    “这事我知道。”

    “晏姑娘不知道的是,言停事先去找过陆时,希望争花魁那夜他能出面。”

    “让他出面的原因是什么?”

    “言停怕师妹在里面撑不下去,想让陆时去见一见,哪怕违心说几句假话,师

    妹都有撑下去动力,更何况……”

    唐见溪动了动嘴唇,极其艰难的往下道:“更何况师妹的身子干干净净,他又是她心爱之人……”

    话到这里,是彻底的说不下去了。

    但晏三合心里已经有数。

    一个女子从生到死,如果非要在这漫长的一生中,找出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应该就是洞房花烛夜吧。

    对于身陷教坊司的唐之未来说,她的洞房花烛夜就是花魁夜。

    花魁夜与其被别的男人糟蹋,不如找一个她心理上能接受的男人,温柔的、怜惜的教她成为一个女人。

    褚言停想得极为周到,陆时正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