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终会散场,当李钦左手鸭架、右手烧鸡,回往住处时,夜市已然冷清。

    若想知晓今夜周边小摊商贩是否挣钱,瞧其面色便知——笑意盈盈,不时还朝身旁小摊吆喝几句的,便是赚的盆满钵满;而那一言不发,默默收拾摊子,甚至一脸铁青的,定然收入不佳,怕是连摊位费都挣不回。

    无论哪个年代,闹市的摊位费总是极高的。

    待二人回到小院时,已是深夜。

    月色洒落院中,泛起淡淡荧光。

    李钦瞧着这幕,不由感叹。

    “若是仍在王都,此刻自个儿应当是为某人缝尸送行吧。”

    若是李老爷子于九泉之下知晓自己将李家祖辈代代相传的“铁饭碗”给辞了,是否会大骂自己不孝?

    念及于此,李钦不由苦笑摇头。

    而身旁林妙妙见状,说道。

    “公子身怀经天纬地之才,若是自困于缝尸铺,那才叫可惜哩,料想公子父辈应当亦是希望公子能腾飞九天的。”

    “希望如此。”

    李钦笑着回道,而后朝着王都方向,郑重一拜。

    稍作洗漱,二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未铺被褥,斜依石炕,李钦倒也不觉不适,总归是比山野中尖锐凸起的荒石要好的多。

    挑灭烛火,李钦正欲闭眼。

    忽的,迎着月光,只见窗外似有一道身影于院中玩闹,不时便有几道孩童畅意嬉笑声回荡开来。

    想来这便是邻里相传的院中鬼物了。

    李钦观察半晌,见其并未有其他举动,仅是自娱自乐而已,倒也不再理会,淡淡地道了句。

    “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

    话落,院中动静忽的一滞,而后李钦卧房窗户竟自行打开,只见一肤色苍白,扑棱着一双大眼睛的孩童,双手扒拉着窗沿,探出半个脑袋,悄咪咪地看向李钦。

    望见如此纯真可爱模样,李钦既是乐呵又是心疼,从模样判断,此鬼生前约莫七八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