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原先认为陈家父子之所以如此萎靡不振,乃因至亲离世,伤感过度所致,如今细细想来,这分明是生机即将耗尽的模样。

    若是再由这妖道吸食下去,莫消数日,这父子俩定会步陈夫人后尘,精血衰败而亡。

    “如此看来,陈夫人大抵也是遭这苗道人所害!”林妙妙此时亦想通其中关键,面色不忿地传音入密道,“公子,是否需妙妙出手将其镇压?”

    “不用。”李钦轻轻摇头。

    林妙妙闻言,虽不解,但知晓公子定是自有考量,便颔首应承,不再言语。

    李钦之所以阻止其出手,便是念及身处人家灵堂之上,实不宜大动干戈,惊扰亡者安宁,乱其最后的体面。

    而且,陈家父子身上的掠夺已至紧要关头,若贸然中断术法,施术者必遭反噬。

    此类邪法的反噬,轻则重伤,重则生死道消、投胎无路,于此,这邪修已然不可能离去。

    思及此,李钦心念一动,一道灵力便凝聚为剑,轻挥之间,斩断了陈家父子与那邪修之间的气血之线。

    如此虽不会让其登时毙命,但也够其喝一壶矣。

    线断时刻,陈家父子登时打了一激灵,皆是觉得精神一振,原先疲软无力的身子骨也涌现气力,二人虽感异样,但也只当是身子抽抽,并未多加留意。

    而灵堂正中的苗道人,则灾祸临头——只见其脸色一白,桃木剑舞动也显得滞涩,刹那间便转过头来,想要探寻发生何事。

    当他瞥见那断裂的血气之线,望见李钦这生面孔时,心中顿时明了,旋即眼神瞬间阴冷地盯着李钦。

    不过李钦却置若罔闻,而是在陈家父子的带领下,寻了处空位,专心吃席。

    许是担忧此地人多眼杂,亦或恐会节外生枝,苗道人盯了李钦许久后,终是没有追上去,转头继续作法,随后匆匆离去。

    望着苗道人离去的背影,李钦嘴角不由勾起,心中默念:“倒也是个谨慎之人。

    村里人都挺热情,随着李钦落座,纷纷朝其搭话,观其谈吐不凡,气质脱俗,婶子们也不顾场合,张罗着要给李钦介绍亲事,着实让李钦招架不住,未曾想都到大庆了仍被催婚。

    一旁的林妙妙早已笑得花枝乱颤,掏出笔墨,以术法隐形后奋笔记录着这难得的一幕。李钦见状大骇,欲要阻拦,但碍于外人在场,也不敢展露林妙妙的存在,唯有作罢。

    无奈之下,埋头苦吃,好在王风似是看出其煎熬模样,方才笑着过来将其拉走。

    “先生莫恼,村里的婶子总是如此,我也时常被她们乱点鸳鸯。”

    “无妨,热情好客罢了。”

    李钦摇头,苦笑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