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水县除了中央闹市街外,其余地界倒是如其名号般,淡雅如水、恬静深远。

    道路两旁,文人骚客络绎不绝,或吟诗作赋,或赏花品茗,空气中飘荡的酒香中,似乎都隐隐夹杂了缕缕墨香。

    李钦二人闲庭信步,不觉间便停至一家专卖文房四宝之店前——出来游历也已一年有余,却未曾向亲友报以片言只字,实感愧疚。

    踏入店门,一抹幽幽墨香霎时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柜台之后,一位身着长衫,模样较为儒雅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其中,左手持卷,右手握着一支颇为精致的狼毫小笔,正在挥毫泼墨。

    听见来客之声,他倒也不急,仪态轻缓地将毛笔轻置笔架之上,这才拱手相迎。

    “不知客人欲寻何物?”

    李钦见状,亦是拱手回礼。

    “在下欲购笺纸与竹纸,不知店家可有存货?”

    购置笺纸自然是为了书写书信,而购置竹纸,则因林妙妙手中记录此行游记之纸张将尽,正好借此机会添置一番。

    中年男子闻言,面露愕然,似是少有人同时需求此二物,不过瞬息便也恢复常态,点头应声道。

    “自然是有的。小店近日新到一批云州纸,品质上乘,颇受城中书生喜爱,既蒙客人垂询,在下这便取来品鉴。”

    说罢,他便转身在身后的架子上翻找了一番,自锦盒中轻抽出几张,置于案上。

    不过,李钦不过一个整日与尸体作伴的缝尸人,哪里懂得这些?

    当即不动声色地看了林妙妙一眼,问询其意见。

    林妙妙会意,略一观察便传音道。

    “云州之纸,于文人墨客间确实声誉卓著,幼时村中私塾先生曾有提及,观这店家所呈之纸,纹理细腻,色泽温润,实乃云州纸无疑。”

    李钦闻言,暗赞其学识渊博,不禁朝其投去一抹赞许的目光,而后朝店家微微点头。

    “便选此纸吧。”

    随即,和店家商定了两种纸所需数量,付过银两后便欲离去。

    就在此刻,店主又说道。

    “正所谓好马配好鞍,好纸亦需好笔相衬,小店恰好有徽州所制之笔,在下已拆一支自用,贵客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