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飞雪渐小,树梢上的枝头却依被压得直不起身。

    萧砚服下汤药,婉拒了侍女要搀扶他的好意,独自走到窗边,静静的看着外间。

    姬如雪怀中抱了剑,坐在门栏边,随着他的目光向外看过去。

    几只麻雀被寒风吹的直缩脖子,遂不得不从枝头跃下,在院中蹦跳,在其间还不时低头于雪中刨食,虽看起来并无所得,却也好过在枝头冻死。

    其实相较于这个,姬如雪更诧异萧砚的恢复能力。

    她发现萧砚时,他身上的伤势就已颇重,便是带回来以特制手段疗了伤,但寻常人若没有十天半月,几乎只能在床上活动。但前者不过只是在这里生活了两天,竟就能自行走动了。

    便是傀儡天子,也能习武吗?

    她略略皱眉,看向萧砚的背影。那天夜里,在等待侍女向两个圣姬通报期间,她便已仔细勘察过,后者的掌间几乎没有习武之人应有的茧疤,真如天生的富贵人一般,干净的不像话。

    那边,萧砚好似发现了姬如雪的视线,便回头过来,向她客气询问:

    “姬姑娘,这两日,可探到我仇家的消息?”

    “暂且没有,近日曹州不太平,城门每日封锁,各坊到处皆有拿人的官差兵卒搜查,却不知和你有没有关系。”

    姬如雪沉吟了下,继续向他出声:“你这两日可记起了些什么?”

    萧砚一脸坦然,同时微微苦笑道:“并没有……许是被大雪冻坏了脑子吧。”

    “你虽失了记忆,但想必能记得之前习过武?”

    “应是吧,脑中并无太多印象。”

    一边隐秘观察着他的神色,姬如雪一边继续试探道:“当日,伱可还有同伴?”

    “此事应该姬姑娘最清楚。”萧砚摇了摇头,向她解释:“昏迷之前的事情,我大多已记不清。”

    少女遂陷入沉思。

    萧砚亦回过头,继续观赏窗外雪景。

    他明白,这少女便是那妙成天派来监视他的人,不过就是想挖掘他身上的秘密而已。

    他的一切措辞自然是拿来应付她们的,有没有失忆,只有他自己清楚。

    原身的麻烦事不少,又顶了一张几乎举世皆敌的脸,极容易陷入“出得龙潭,又入虎穴”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