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抿着唇,有些心绪纷乱的走向卧帐的方向。

    她方才与述里朵交谈的时候,言语间多是不在乎,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些话是有多少违心的。

    如此沉思着,待抬头,便看着萧砚卧帐的帘子是悬下的,该是他已从主帐回到了这里。

    少女反而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她的帐篷就紧挨在一旁,这会遂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莽撞去寻萧砚。

    但马上,她就想起怀里还揣了那个信筒,便就理直气壮起来,径直掀开帐帘往里去。

    不过待她进去,目光就是下意识一躲。

    她的话霎时顿住,却是因萧砚示出了一封书信:“你们王庭,分出胜负了。”

    “王后,慎重。”

    一旁,姬如雪欲言又止,但终究未曾出声,只是低声向萧砚道:“保重。”

    “哦。”

    萧砚笑声道:“但萧某还是那句话,在我这里,王后还是王后。但王后若落于李存勖手中,可就不一定了。不是所有人皆能如萧某这般,肯为了王后,与现任漠北王结仇。”

    朱温得到的战报,只是萧砚想让他看到的,难免会有一叶障目的感觉。譬如朱温就不会知道,述里朵的存在,更不会知道漠北现在的糜烂局势。

    “王后真以为,我是贪图伱们漠北这点基业?”

    一股火热霎时从腹下腾起,但只在一下,述里朵便倏然抽身,后撤两步,尤为端庄的欠了欠身。

    “军使,漠北王后请见。”

    后者却不以为意,随手将布巾丢进盆中,走过来道:“中原递了什么情报来?”

    姬如雪不由轻笑,眼睛里流露出了异彩的流光。萧砚最为吸引她的一点,便是做什么都只是自信十足,纵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便也是这份自信感,也常引得众将对他心生服气。

    述里朵瞳孔一缩,猛地将之抢过。

    动作很轻,但胭脂唇印却极为刺眼。

    几在同时,述里朵便满意的微微一笑,她的手向下,游离到了某处。

    姬如雪抿了抿嘴,并不需要多解释,她知道萧砚能明白她的担心,便上前,抢过毛巾,拎干,替他擦拭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