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罐头,她想起了她儿子,这段日子脑海里总有他。

    他也有很可爱、很贴心的时刻,尤其是他年幼时。

    他也曾经是颜楚筠苦难生活中唯一的光,唯一的亲人。

    哪怕重生了,知道他种种不好,颜楚筠仍爱他。

    他是她的儿子,是她心坎上的软肉。因为他,颜楚筠才被姜家拿捏了一辈子。

    依照她的倔强,若无这孩子,她说不定真的冒着被世俗攻讦的风险,也要离开姜雍齐。

    她一向是“你不敬我,我就远离你”的性格。

    然后烟兰就早产了。

    冥冥中,像注定了什么。

    颜楚筠倏然睁开了眼。

    今日是个阴天,层云重重,西风不紧不慢吹刮着枯败虬枝,簌簌响动传到了室内。

    室内关了窗,拉好了窗帘又放下窗幔,一片昏暗,似午夜。

    颜楚筠睁开眸子,看着空空帐顶,想起有个老郎中非要说她儿子姜至霄乃早产儿。

    她儿子身体挺好。

    姜至霄几乎没生过什么大病。唯一的一次,是他六七岁的时候,与同伴打赌,吞下了一根钥匙。

    黄铜钥匙,粗长、顶端有个锋利的旋转纽。

    小孩一开始不当回事,后来肚子疼。

    颜楚筠问他怎么了,他不敢说实话,支吾着说是饿了。

    再后来,他发高烧。

    颜楚筠给他诊脉,察觉他脏腑有化脓迹象,吓得半死。

    在中医里,脏腑化脓会死人。

    她厉声逼问,小孩才说了实话,是吞下去的钥匙没拉出来,肚子疼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