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学会借力打力了。”颜楚筠道。

    她也想起,她开药铺的时候,姜家众人都反对。

    后来几次聊天,大少奶奶话里话外,是挺佩服她的,还羡慕她会赚钱,有本事可以立足,鼓励她好好干,不要被旁人干扰。

    颜楚筠一向把这些当成恭维,不怎么上心。

    回过头,她才意识到,大少奶奶是真的很佩服颜楚筠的自立。

    民国初年,女子想要立起来,也是难以登天。

    颜楚筠做了一个伟业。在大少奶奶眼里,她能养活自己、养活孩子和一个药铺的伙计学徒,她很厉害。

    今生,颜楚筠做出了更大的成绩,这些成绩足以震撼人心。

    它敲开了大少奶奶心里那扇门,给她投射了一道指路的光。

    “我在想,如果离婚了,我能否靠着手艺养活自己?世道再变,胭脂水粉总有人买的。

    我们家有个作坊,是从曾祖父手里继承的,这行当一直都存在。”大少奶奶说。

    颜楚筠没接“离婚”这茬,只是说:“胭脂水粉一直都有销路,这个你放心。”

    就像笔墨纸砚,哪怕再过百年,它也有需求,有它的市场。胭脂水粉同样。

    “不过呢,这行当稳,发不了大财。”颜楚筠说。

    大少奶奶:“就像你的药铺,哪怕不能发财,也能养活自己,让自己堂堂正正活着,是不是?”

    颜楚筠点头:“是。”

    大少奶奶眼底有了点水光:“那就行了。”

    颜楚筠冲她笑。

    妯娌俩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夜幕降临,庭院一片漆黑,白霜点了一盏汽灯。

    有人抹黑往回走,瞧见这里有光,叫了声:“四嫂?”

    复又看到了大少奶奶,“大嫂也在?”

    颜楚筠和大少奶奶瞧见是五少奶奶傅蓉,招呼她,又问她:“吃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