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兄弟吃了饭离开,颜楚筠细想周牧之的“口不择言”,明白了一个道理。

    其实,周牧之的那些话,都是周君望想告诉颜楚筠的。

    只是,他看得出颜楚筠对他有点提防,就假装无意告诉了他弟弟;而他弟弟,一定会卖弄,说给颜楚筠听。

    “君爷,你的心思也太深了。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颜楚筠一个人独坐,沉思良久。

    回家养病的日子,颜楚筠让景寒之和张南姝都别来。

    他们要忙,她也需要休息。

    仲秋的天气好,舒云淡月、和风细细,庭院的丹桂树开了花,浓郁芬芳。

    颜楚筠早晚都散散步。

    她遇到过大少奶奶,也遇到两次五少奶奶。

    大少奶奶似乎看开了,等一个机会离婚。她气色好了不少,面颊饱满红润,一双美眸有了神采。

    五少奶奶却沉淀了下去。她才十六岁,肩头似有千斤坠,走路脚步都迟缓而虚浮。

    这日傍晚,夕照漫天,红霞似给树木披了件锦裘。大少奶奶遇到了颜楚筠,特意过来和她说说话。

    “……上次送你的脂粉,可好用吗?”大少奶奶问。

    颜楚筠:“轻薄均匀,上色又透,很好用的,大嫂。”

    大少奶奶笑了笑:“在铺子里卖得极好,不少阔太太喜欢。”

    又压低声音,“四弟妹,我偷偷告诉你,那是我调制的。”

    颜楚筠一愣。

    她倒是不知道。

    她前世和长房关系不密切,只知道大少爷做股票买卖,盖洋房买汽车;大少奶奶似乎成日打牌。

    “大嫂,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颜楚筠说。

    大少奶奶苗茵笑道:“我结婚前最爱臭美,成日自己陶制,跟家里好几个师傅学过。

    只是我哥哥、我父母不太喜欢我弄这些。你也懂的,手艺人嘛,总归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