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说她幸运,只是很后怕:“姜家真住不得。穷凶极恶,越是落魄的门第,越是狠毒。”

    颜楚筠立马道:“我还好的,姆妈。我不想离婚。”

    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似有无限深意,颜楚筠低垂了视线。

    “要处处当心。”夫人只是说。

    颜楚筠道是。

    姜公馆撤封之后,张南姝天天来。

    葡萄上市了,她每日都带着几串新鲜葡萄来找颜楚筠。

    长日慢慢,颜楚筠也不需要整理医案了,就和她一处闲坐,吃吃点心聊聊天。

    “盛柔贞少了一个马前卒,立马乖乖缩在家里不出门了。我还以为,她丢了章艺苗,会再找一个。没想到她沉得住气。”张南姝笑道。

    颜楚筠:“她不傻。”

    “你那意思是我傻?”张南姝要挠她。

    颜楚筠怕痒,使劲躲开了她。

    与张南姝说话,颜楚筠很直白。她如实告诉张南姝:“章艺苗的父兄回来,我特不安。”

    “他们折损了一个儿子,会小心些。”张南姝道。

    又说,“珠珠儿,你真该离婚走人。”

    颜楚筠想到自己前世的心结、想到景寒之和盛远山两个人的追求,想到周君望那一声声的“大小姐”,她就觉得,姜公馆此前是她最好的避风港。

    她在这里,所有局面都在她掌控之下。

    一旦离开,她就像一只鸟儿,需得重新铸巢。

    稍有不慎,她万劫不复。

    不单单是男女之事、前世的不甘,还有外面的虎视眈眈。

    “南姝,其实你反过来想想,我的处境很安全。”颜楚筠说,“可以改变,但现在时机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