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早报》的主笔吴光儒垂头丧气走出报社时,突然听到一阵汽车鸣笛声。

    声音陌生又响亮,把他吓一跳,下意识抬头。

    一辆小巧的黑色汽车,停靠在路边,银杏树金黄叶子落了几片在车前盖上,车身锃亮。

    车门被推开,下来一个年轻女子。

    天气初凉,她穿一件藕荷色旗袍,肩头围着披肩。

    披肩上的流苏太长了,随着她下车的动作摇曳,宛如水波在她周身徜徉,让她美得有了仙气。

    吴光儒不敢多看,撇开了视线。

    女郎却走向他,并且叫了他:“吴主笔。”

    吴光儒又看了眼她。

    半下午的阳光璀璨,她眼底碎芒盈盈,温柔又妩媚。

    “找我算账吗?”吴光儒声音生硬。

    “你认识我?”

    “督军认你做义女,报纸刊登了照片,那篇头版文章是我写的。我当然认识你。”吴光儒说。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看人,神色却倨傲;可在年轻女郎面前,他又是那么紧张不安。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要自我介绍。”颜楚筠笑了笑,“吴主笔,请我喝杯咖啡可以吗?”

    吴光儒很警惕,后脊都僵硬了:“你有话直说吧。”

    “坐下来,慢慢聊。”颜楚筠说,“如果你舍不得花钱,我请你喝?”

    吴光儒:“……”

    报社附近的咖啡店,狭窄拥挤,可咖啡做得香醇,西洋蛋糕也美味。

    吴光儒喝了几口咖啡,又吃了半块蛋糕,他精神才放松。

    “跟我说一说,为什么你会写我囤米的事。”颜楚筠端坐,只是把骨瓷咖啡杯捧在掌心,并不喝。

    她吃不了蛋糕,也不太爱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