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知道颜楚筠去见了夫人。

    他回内院时,有点踌躇,不知如何面对夫人。

    可他乃一家之主,关键时刻他必须做主。

    他是为了全家甚至整个宜城好。

    督军回到内院时,瞧见夫人吩咐人收拾东西。

    “……忙什么?”督军忐忑着,去问夫人。

    夫人脸色很苍白,几乎摇摇欲坠。

    “珠珠儿要出国留学了,我跟她一起走。”夫人道,“以前柔贞出去,我没有陪伴,她回来就变了样子。我不想珠珠儿一个人去异国他乡。”

    督军:“……”

    意料之中的反应,督军松了口气。

    要是夫人不生气,他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阿蕴,你别生气。”督军握住她的手,“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不得不做。”

    “你可以提前和我商量。”夫人声音微微提高,“夫妻三十几年,我何时没体谅过你的难处?你为何不先同我说?”

    “我怕你难受。”督军道。

    夫人:“我现在不难受了?”

    督军:“阿蕴,我这是快刀斩乱麻。阿蕴,我真没办法,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可能有阿之遗体的……”

    夫人怔住:“什么?”

    “还不确定!”督军说,“珠珠儿在家里,我就会怕,万一是真的呢?还不如先送走她。”

    夫人:“不会的,珠珠儿不会克任何人。阿之出事后,没有她在身边,还不知会有多少乱子。”

    又道,“阿之失踪,西府的孩子们蹦跶不停,每次都是珠珠儿帮衬我理事。没有她,庶务也会乱。”

    督军心中有愧。

    这件事,他挣扎了大半年。直到如今,他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