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和孙氏两口子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摇头。

    “啥意思啊?”孙氏问。

    杨若晴道:“打个比方,当有人遇到困难,饥寒交迫,都快要饿死的时候,咱借给他一升米。”

    “他肯定会感激咱,觉得咱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不?”她问。

    孙氏连连点头,“这肯定的呀,活命的事啊,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杨若晴接着道:“可是,咱要是给那人一斗米,他不仅饿不死,还能把多出来的米拿去卖钱。”

    “那么这个时候,他或许就不会感激咱,反倒会埋怨咱。”

    “埋怨咱为啥不给两斗?不给一石?这,就是人性,自私,贪婪,欲壑难填!”杨若晴道。

    孙氏和杨华忠面面相觑,两口子都被杨若晴这番全新的言论给惊愕到了。

    杨华忠陷入了思忖中,眉头微微皱着。

    杨若晴趁热打铁,接着道:“就拿村里唱大戏出钱这事来说吧。”

    “四两银子,是村里大部分人家一年到头的所有进项。”

    “对于咱家来说,尤其是对我和棠伢子,根本就不算个啥。”

    “可是,这回唱大戏咱包了,大家伙儿乐呵,会念叨几句咱好。”

    “下回村里修路,铺桥,咱再全包,或许也会被人夸赞两句,觉得咱是大善人。”

    “这种事儿做多了,做成了习惯,到最后,大家伙儿就会埋怨了。”

    “会说,既然咱家这么有钱,住着这么好的宅子,而他们大多数都还住在黄泥糊的低矮屋子里。”

    “他们就会责怪咱为啥不再出点钱,帮他们也翻新屋子?”

    “咱家有骡马车队,有牛羊鸡鸭,还有鱼塘和猪棚。”

    “为啥不手指缝隙里**钱给他们也弄点?”

    “久而久之,咱们为村里做了好事,不仅得不到感激,还会招怨恨,嫉妒。”

    “与其那样,咱为啥要去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