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满脸的惊讶,忍不住问杨若晴:“晴儿,你咋晓得用这草能敷伤口咧?”

    杨若晴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笑得眉眼弯弯:“那天看福伯给我爹止血上药,瞅见他药箱里就有这药草,我刚好瞅见那边生长了一颗,就拿来学学样子,嘿嘿,还真被我蒙对了!”

    孙氏欣慰的笑了,自家闺女这脑瓜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就看那么一遍儿就给记住了。

    “娘,时候不早了,咱该家去了,爹一个人在家,怕是也等急了!”

    杨若晴俯身捡起旁边沉甸甸的背篓,又腾出一手来拎起孙氏用茅草捆着的松毛:“走吧!”

    孙氏点点头,捡起两个人的锄头扛在肩上,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去,望着林子深处,骆风棠消失的方向,轻叹了口气。

    “棠伢子,也不容易呀!”

    “娘,他咋个不容易啊?”在回家的路上,杨若晴又听到孙氏在那叹气,便随口跟孙氏那打听了一下。

    孙氏道:“棠伢子也是个苦命的娃儿,打小就是个孤儿,是他大伯骆铁匠一手拉扯大的……”

    杨若晴把孙氏的话语撸顺了整理了一下内容,可算整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这个骆风棠,是骆铁匠弟弟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

    要说骆铁匠这个弟弟,早些年在长坪村,乃至这十里八乡,都是个出过名的。

    不过,那可不是啥好名声,骆家老二贩卖私盐,后来官府派人下来逮,骆老二连夜跑了,此后就一直销声匿迹。

    有的说他被私盐同伙给杀了,有的说他被逮进了官府蹲囚牢去了,还有的说他换了个身份姓名,投军去了,还有更离谱的,干脆说他做了山大王,混了绿林……

    骆铁匠爹娘走得早,跟弟弟相依为命,关了铁匠铺子到处去找,钱花光了,弟弟也没个音讯,只得又回了长坪村种田打铁。

    没想到就这样过了五年,骆家老二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襁褓中的男孩,交给了骆铁匠后,骆家老二还不到半个月就病死了!

    那个男孩,就是骆风棠。

    村里人私下里都说,骆风棠不一定是老骆家的种。骆铁匠兄弟两个,个头都不大,可是骆风棠却长得高高大大,五官啥的,都不像骆家的人。

    但是这些话,大家伙儿都只在背后说说,谁都不敢当着骆铁匠的面去说。

    而骆铁匠那边,自打弟弟死后,他就把弟弟送回来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

    一辈子,就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拉扯弟弟和弟弟的孩子身上,骆铁匠如今人到中年,家里也是家徒四壁,自己的婚事就更没指望了。

    “哎,骆铁匠是个好人,那天你爹在镇外面的河滩边翻了牛车,是骆铁匠般咱把那牛车的铁轱辘修好的,也没跟咱家要半文钱!”孙氏说完这一切,又叹息了一声,“那个家里,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子,没个女人操持家务,日子过得一团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