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虽然也有同感,但孙氏却没有出声附和,只是跟杨若晴这使眼色,示意她别一激动就啥都说,毕竟那是杨华忠的亲爹。

    对上,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儿女的不可以挑父母的错处。

    对下,儿女就是一切,就是全部,只要儿女开心,幸福,自己苦些累些都是乐的。

    这样矛盾的两个观念,却是孙氏这个孝顺媳妇,慈祥娘亲,贯彻了一辈子的人生信条。

    杨若晴看着孙氏殷切期待的目光,深叹了一口气,若是老杨头和谭氏能够有孙氏一半的大公无私,就好了!

    这边,大安也闷声道:“今日既然我姐把话都敞开了说,我也说说我的心声吧!”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一贯寡言少语的大安。

    大安接着道:“从小到大,我努力念书,说白了就是想要出人头地,为爹娘争光,让我姐做生意遇到麻烦了,有个可以依靠的当官的弟弟。”

    “因为当年有一回我跟着姐姐和姐夫去镇上卖豆腐,亲眼见到他们跟人家一文一文钱的砍价,被街上的泼皮无赖敲诈,被瓦市的那些监管者撵来撵去的样子……”

    大安的声音顿了顿,握着茶碗的手指用力,手背上青筋现了起来,连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杨华忠和孙氏都心疼的看着杨若晴,杨华忠的眼中有着浓浓的自责和惭愧,而孙氏,则红了眼眶。

    杨若晴则是抬手抚了下额,笑着道:“大安,这些成年的老黄历你还记得呀?哈哈,若不是你说,我都快要忘记了呢。”

    “不过,你也不要太较真,那会子在瓦市被人撵,也很正常,毕竟瓦市里的其他买卖的摊贩们,都是交了租赁的本金才能在那里有一席之位买卖的,”

    “而咱这些从地上村子里上来的,闲暇的时候就去买卖那么一遭,又不缴纳租金,在某些蔬菜上面,无形中来拉低了瓦市的价格,被人撵也不稀奇。”

    当然了,虽不缴纳租金的,但每回进瓦市去卖东西,都得交几文钱才准进去的。

    这些事儿,杨若晴不想跟爹娘和弟弟这里说,反正都是成年旧事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晴儿吃苦耐劳,为这个家打开了一个新局面,大安念书争气,最没用的人,是我这个做爹的。”杨华忠出了声。

    他看着面前的一双儿女,又是心疼又是欣慰,道:“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是我三房的好孩子,爹心中都有数。”

    “包括爹这个里正,说句实在话,若不是因为你们争气,这个里正我也是当不上的。”

    杨若晴和大安对视了一眼,姐弟两个都道:“爹你千万别这么说,你是我们三房的一家之主,当初我去做生意,若不是爹你和娘扛住了爷奶和大伯他们的压力,我一个丫头片子是断然不准出去抛头露面的。”

    “还有大安蒙学,也是爹和娘坚持要送,为此还得罪了爷奶,我爷奶一个月都不来咱家呢!”

    “所以说,我们做儿女的能有今天,终归还是有爹娘你们像大树一样挡在我们头顶,为我们遮风避雨。”杨若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