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火生水生兄弟的处境,长荣则舒服得多。

    他像一只仓鼠似的藏在松软的稻草中,身上还盖着一床被褥,正抱着脑袋呼呼大睡。

    脚底板突然发痒,一下接着一下,好像有人在挠他似的。

    长荣睡得迷糊,咕哝了句:“别闹。”

    翻了个身接着睡。

    脚底板安分了,可一根稻草伸进了他鼻孔里。

    他抬手揉了揉口鼻,“别闹!”

    稻草又一寸寸伸进了他鼻孔,痒嘬嘬的,长荣打了个喷嚏,隐约听到耳边有小孩子在笑。

    懒汉长荣睡得糊涂,平时是雷打不动,可今夜这小孩子的笑声突然让他睡意去了几分。

    “呼……呼……”

    “哧……哧……”

    两边耳朵都有人在吹凉气,一口口照着那耳膜里穿,凉丝丝的,刺得他打了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身旁啥都没有,隔着一口天井拉起了一张白色的粗麻布挽帐,挽帐后面是棺材,四盏微弱的桶油的桐油灯火在这幽深黑暗的祠堂里闪烁,好像随时都要熄灭。

    一阵让人窒息的寒意涌上头皮,长荣大声喊:“火生?火生你在不?”

    挽帐后面没人应。

    长荣突然感觉到什么,往祠堂侧门那里望去。

    一个模糊的小黑身影垂着手站在那里。

    长荣又往另一侧门看,也有一个。

    左边的高一点,右边的矮一些,长荣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谁家的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来耍?做爹妈的可真是没心没肺!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扯过被褥蒙住脑袋重新躲到稻草垛子里。

    脑袋瓜里全都是:鬼,有鬼!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长荣吓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