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梅英老娘带着珍儿在村子里耍,从前是没人搭理他们的,这会子也有不少人过来主动跟廖母搭讪,逗弄珍儿了。

    这,就是世态,人情。

    始终逃不过一个‘利’字。

    “从前你和棠伢子请唱戏,通常都是三天,这趟永仙一请就是六天,油条麻花白吃,管饱,这是存心要压你们的风头。”

    杨若晴在杨华忠家的后院里帮孙氏一块儿折稻草杆子的时候,大孙氏也在旁边帮忙,嘴里碎碎念着。

    杨若晴笑而不语。

    孙氏有些坐不住,伸长了脖子问大孙氏:“姐,你为啥这样说啊?永仙是永仙的功德,晴儿和棠伢子是他们的功德,不至于谁压谁一头吧?”

    大孙氏撇撇嘴道:“不是我要这么说,是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拿咱晴儿跟永仙比呢,都夸永仙大方,大气。”

    孙氏蹙眉,顿时有些气恼:“咋?咱晴儿和棠伢子为村里人做了那么多,他们还在背后编排他们?”

    大孙氏道:“他们嘴上虽没有明说,可这放在一块儿比较,把永仙夸到天上去,另一层意思不就是贬低咱晴儿和棠伢子么?不过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明说,毕竟咱晴儿和棠伢子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们不敢得罪!”

    好脾气的孙氏是真是恼火了:“这些人咋这样?这些事儿能拿来比较吗?合着从前咱晴儿和棠伢子给大家伙儿谋福利,还是做了一桩错事?他们要是有那个能耐,也掏腰包出来请大家看戏啊,看别的人,吃别人的,长一张嘴巴就晓得背后说三道四,真是气人!”

    大孙氏手里的稻草杆子折断得噼里啪啦响:“可不就是嘛,我听到这些也是气死了,这些人啊,真是没良心,甩给狗一根骨头棒子那狗还能记你一阵子,见了你还要摇晃尾巴呢,这些人都是白眼狼。”

    大孙氏和孙氏都在为杨若晴忿忿不平,一抬头,发现当事人杨若晴依旧面色如常的忙活着,好像她们忿忿不平的东西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晴儿,你是不是气坏了?”孙氏试探着问道,“千万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娘,你放心好了,我对那些言论一点儿都不恼怒。”

    杨若晴扭头朝孙氏这和煦一笑。

    “村民们喜欢拿在一块儿对比,那就让他们对比好了,我杨若晴是商人,我只做我认为可以做的事。我赚的每一两银子花出去,我都会花在点子上,因为我是商人,不是善财童子。”

    即便自掏腰包请唱戏,那也是因为杨华忠是里正的缘故,给村民们谋福利是其次,主要是让杨华忠这个里正在保长,在县太爷那边有功绩。

    也是为了大安这个状元郎的名声,将来朝廷那边有心人士暗中下来查访,至少也能拿出好几桩造福乡里的事情出来,而不至于是负面的东西。

    杨若晴接着道:“我也不需要为了证明什么,或者扭转什么,而去跟大堂哥打擂台似的把钱散出去。”

    “而且,这十里八村那么多村民,我相信也只是部分村民说这些话,对于这部分村民,他们是欲壑难填的那一拨,大堂哥想要一直抓住他们的夸赞,就得持续不断的往里砸钱来填这些个无底洞。”

    “若是大堂哥能做到,那我服他,若他做不到,那到时候他同样将受到这些人的谴责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