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杨华梅这边被多方人士呵护着的待遇不同的是,甲旺婆娘的处境就有点惨了。
平时能跑能走的时候,她嗓门洪亮,底气十足,甭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村里,那都是螃蟹似的横着走。
四个儿子是她的左膀右臂,两个媳妇为她摇旗呐喊,甲旺也是她屁、股后面一条应声虫。
一家老少爷们的拳头一致对外,烘托出她像个女王般的存在。
妯娌里面,她说话也有分量,谁让她生的儿子多呢,叔伯家外嫁的闺女在婆家受了气,回头还得来娘家找这几个堂兄弟给她撑腰。
即便自家大媳妇二媳妇娘家来人做客,甲旺婆娘姿态都很高,一家之主的气势拿捏得死死的。
平时家里你来我往,跟她要好的老姐妹们都过来耍,一块儿闲磕牙。
照着这一贯的推算下来,这回甲旺婆娘落水又病了,前来探望的人那得挤破两扇门才对。
然而,甲旺婆娘从落水到至今,都过去两个整天外加两个夜晚了,除了她两个妯娌过来陪她坐了一会儿,再没有半个人过来。
两个儿子两个媳妇全都带着孩子们躲去老丈人家了,大儿子捎信回来说得年三十才能回来。
二儿子更过分,竟然说今年留在丈母娘那边过大年。
三儿子每天早去晚归,都不晓得在忙些啥。
甲旺婆娘身边就甲旺和十岁的小儿子。
今个已经腊月二十九,明日就是大年三十,甲旺在忙着筹备明日上山去烧香要用的香纸香烛,小儿子在边上打下手。
甲旺婆娘早上随便喝了几口稀粥就躺在床上昏睡。
睡到一半被尿憋醒了,想喊甲旺给拿只夜壶进来,刚喊了两声就不敢再喊了。
为啥?
嗓子眼就像被辣椒水泡过似的,火辣辣的疼。
她只能强撑着爬起床,自己摸索着去床后面的马桶那里解决。
刚下地还没走两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屋离堂屋中间还隔着一间屋子,甲旺婆娘轰隆一声摔在地上后,堂屋那边还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