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个在夜色下像猫似的潜行到了黑凤家堂屋屋顶上,揭开两块瓦把眼睛凑上去,底下堂屋里灯火通明,所有的人和事一目了然。

    堂屋里一波人,堂屋隔壁的厢房里也一波人。

    厢房里是黑凤,以及黑凤的娘还有娘家嫂子弟妹们。

    黑凤身上裹着一床被单,捂着脸呜咽。她老娘站在床边戳着黑凤的脑袋数落,埋怨,咒骂,跺脚,跟着抹泪。

    嫂子和弟妹压根不敢开口乱劝,只能苦着脸陪在旁边站着,一同听着黑凤老娘的教训。

    而堂屋里,大黄整个都焉巴了,缩在墙角鼻青脸肿。

    他儿子小黄被郑里正父子两个拉着,看那架势,大黄这个做老子的先前挨了儿子的打。

    “岳父,你们撒手,让我打死这个老混蛋,丢了咱的脸不算,还对不起我娘!我这是替我娘打他!”

    郑里正拦住自己的女婿,“老子打儿子终究是不好的,再说了,先前我们已经替你打过了……”

    黑凤爹指着大黄,手指头在颤抖。

    “大黄啊大黄,虽说一只巴掌拍不响,我闺女有错,可你该千刀万剐啊!”

    “咱俩从前年轻时候可是一块儿挖河堤的交情,我生黑凤还请你过来喝了满月酒,黑凤都该喊你一声叔叔,你这做叔叔的咋还跟侄女搞到一块儿了?你这为老不尊的东西啊,你要不要你的老脸?”

    大黄缩在墙角,可怜兮兮的跟一只鹌鹑似的。但脸却又被打成了猪头,所以他现在是一只顶着猪头的鹌鹑。

    边上,郑氏母女几个也是满脸尴尬的坐在一旁偷偷看着热闹。

    郑氏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今夜的事儿虽说丢人,不幸中的万幸野男人不是小黄,是小黄他爹。

    而且看小黄先前进来对黑凤的态度,这两人之间应该是清白的。

    “娘,之前你跟我说的话是假的,害我提心吊胆了好一阵。”

    郑氏压低声跟身旁的老娘抱怨。

    老娘也是涨红了脸,同样小声道:“我在外面听到的就是那样啊,看来是外面人传错了,下回我一定打听仔细了再跟你这说。”

    “娘,千万不要有下回,我这心脏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