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屋内一片寂静,唯有被污了地毯上蒸腾着袅袅热气。

    林霄拨开纱幔,只见夏竹悦愣在那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走过来捡起药碗,轻唤了一声,“你怎么了?烫着了没有?”

    夏竹悦恍然回神,摇摇头,忙接过他手中递来的药碗,“没什么,许是一夜未睡,方才有些晕眩,我...我再去煎一碗来。”

    “你且自去歇息,白日不必过来。”

    纱幔后头,魏峙吩咐着。

    “是。”

    夏竹悦轻声应了,转身匆匆退了出去。

    她将托盘和药碗送回廊下,嘱咐小丫鬟重新煎过,便去花园里找了个角落抱膝蹲了下来。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小声的啜泣起来。

    她有个秘密,同谁都没有说过。

    她的母亲,是岐国人。

    母亲从未提及过在岐国的身份,怕给她带来不测,只是让她不要忘记,她也是岐国人。

    虽国破家亡,隐姓埋名,即便流落风尘,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根。

    她从前还很是奇怪,分明父亲夏如知是魏国人,自己便应当是魏国人,怎的母亲却一再坚持她是岐国人呢。

    她那时只当母亲是思念故国才如此说的,直到那天知道了夏如知并非自己的生父,才彻底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那么,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呢?

    是否尚在人世?

    想来多半在国破时亡故了罢,否则母亲怎会辗转被卖到魏国。

    若是父亲还在,必不会令母亲受辱,也不会让自己受那么多的欺辱罢。

    可是现如今,她不知生父,母亲亡故,而自己也自身难保,着实生出一股孤苦伶仃之感。

    她知道绝不能向人透露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