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张恪为此忐忑不定,疑惑不安时,城主府下人进来禀报:“启禀大人,刘将军在外求见。”

    周勃道:“请他进来。‘’下人领命而去。

    “恪儿,你暂且先到后堂去,为师处理些事情。”

    张恪起身拱了拱手后,绕往后堂。坐在堂后椅子上不久,只听得前面有人迈着重重的脚步声进来,接着一道浑厚响亮的男声传来:“末将刘耀宗参见城主。”

    “刘将军请起。”

    “谢城主。”

    “昨晚的事,有查到什么吗?”

    “末将惭愧,吾等翻遍了城主府,都未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哦,这倒奇了,难不成那封信和那支箭是自己飞到本官床上的?”

    “请大人责罚。”

    “行了,行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本官不是在责怪你,况且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听到这里,张恪已然明白:昨晚小五小七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只是,老师他,究竟是如何处理此事的?现如今,他既不会也不愿怀疑老师会跟异族有所勾连,更不相信老师会出卖人族。毕竟,老师没有理由这么做。这边张恪自我安慰着,那边的对话声继续传来。

    “那封信和那支箭送往京城了?”

    “回大人,今日一早,城门开后,末将已着人带着东西乘快马往京城去了。末将遵大人的命令,让他们快马加鞭,一路换马不换人,尽速赶到京城面呈陛下。”

    “如此甚好,刘将军辛苦了。看来如今只能等待圣上的旨意了。关于异族意欲南下之事,还需严格保密,以免百姓恐慌。此事竟有不明来历的人族杀手及制式弩箭涉入其中,已是诡谲难测,根株牵连,你我行事,须慎之又慎。”

    “末将遵令。”

    “嗯,如此,你就先回去吧。”

    “是,末将吿退。”

    老师是清白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张恪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传来周勃的声音:“恪儿,你出来吧。”张恪连忙走出去。周勃仿佛没事儿人般看着他笑道:“今天中午,就和你母亲在府中用膳吧。”张恪躬身答应后,便随着老师往内宅而去。

    到了内宅,却见小丫头薇儿也在,见到张恪后,兴奋地跑过来道:“张恪哥哥,你来啦。”张恪笑着招呼了一声:“薇儿妺妹。”又朝着柳氏和王氏施礼一番。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周勃朝柳氏言道:“我刚刚思索了一下,张恪的恪字本意中有恭敬之义,我意为他取字“敬之”,希望他往后余生敬天地父母,敬师友亲朋,也敬道德人心,不知夫人意下如何?”柳氏自是不会反对,还连连致谢。从此以后,张恪就是张敬之了。薇儿听到这里,天真地问道:“那薇儿以后是叫他张恪哥哥呢,还是叫敬之哥哥呢?”众人闻之,皆不由得大笑不止。

    和老师一家吃完午饭,张恪和柳氏便告辞出了城主府。临走之时,周勃交待张恪,以后每个逢双日的午后就来城主府汇报课业,接受指导。周勃毕竟是一城之主,公务在身,无法分出太多时间来。张恪自然点头应下。回到家中,张恪将事情的进展告诉给了风清扬和哈尼后道:“此去京城,快马的话,不过两三日的路程,如今我们也只有耐心等待京城的消息了。”哈尼对此倒是无所谓,风清扬却有些踌躇。张恪向他解释道:“这件事,既然涉及到了制式弩箭,也不知道究竟是否牵连到了军中?但这已经不是我的老师所能独断行事的呢!如今,那些杀手不知道还在不在这晋州城里,依我推断,他们大概率已经遁走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接着在我家躲着,等待京城消息吧。如今,我已然是城主大人的学生,打探起消息来,也方便容易了很多,老风,你就耐下心来吧。”风清扬见此,也只能从善如流。

    过得几日,午后,张恪依约来到城主府接受老师的教导,和他一起的还有薇儿。薇儿一直以来,都是由周勃和王氏亲自教导的。只不过,之前一直是独自一人学习,如今有了张恪作伴,小孩子嘛,自然为此开心雀跃。有什么零嘴啊,玩具啊,都一股脑儿的拿出来与张恪分享。薇儿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张恪自也是对其喜爱有加,时不时的就逗逗她,有时也讲一些有趣的小故事,两人的关系日渐升温。此刻,周勃正在为张恪讲解关于《始皇本纪》中的一段内容。周勃给张恪授课,并不是采取照表抄课的方式,也不拘泥于某一本书。往往是,想到什么就讲什么。没想到的是,这样子,张恪竟然也能跟上,有时候还能和自己讨论几句。遇到这样的学生,那教起课来可是轻松又自在了,毕竟连备课都不用。这个意外之喜,让周勃倍感舒爽,教个好学生,竟能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不由得逐渐乐在其中,对这个学生的喜爱自然也是与日俱增。他却不知,张恪内里驻着的,毕竟是个四十多岁的灵魂,又历经风云,理解和思辨能力岂是普通小孩子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