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云蓝只看得到崔琰的清隽侧脸,他正对着郡主笑得和煦有礼。

    有的人天生就是人群中最夺目的存在,凭什么人只要站在他身边,都须得成了陪衬。

    崔琰身形高大,俊朗清逸,长乐郡主雍容骄矜,风姿绰约。

    两人外貌生得夺目,气质又出众,在人群中一如众星拱月般。

    阳光之下,他们侃侃而谈,默契相投。

    而站在人群中的她,是见不得光的,失了新鲜感就会被抛弃的玩具。

    云蓝只觉得好笑又可悲。

    崔琰怎么会觉得自己一个奴婢敢吃醋呢?

    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云泥之别,是生不出半分嫉恨醋意的。

    因为郡主娘娘这样的女孩,生来就拥有一切。

    她家世高贵,明艳爽朗,又妙趣横生。

    她理应拥有万千宠爱。

    云蓝从前困惑过,他为何能一面同她耳鬓厮磨,一边坦然同旁人谈婚论嫁。

    如今看来其实再简单不过,这对于他是两件事。

    妻子是并肩站在他身边的人,所以他们赏的是梁州曲,谈的是国事故人。

    而她,则用来承受他一切肮脏丑陋的占有和不可告人的.谷欠.念。

    可她的余生还得依靠他的肮脏来讨生活。

    “我又不是什么沙场客,”

    崔琰的声音如击金玉,隔着水榭传来,“若是你阿兄还在,此曲倒是吹不得了。”

    “你从前在大营不也嚣张得很?你这人看起来好脾气,动起武来倒是凶。”

    长乐郡主自在端了茶,从容嘬饮一口,眼眸满意的眯了起来,“彭叔叔都说,他这辈子是不愿同你交手的!”

    围着的一圈公子贵女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