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最难过的是你,乔妹,不要说对不起。想哭就大哭一场,然后咱们好好过日子。”秦伯言声音有些哽咽,替她擦了擦泪道,“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虎哥了,就跟我说,难过的时候让我陪着你,就像现在这样说出来,哭出来……你难过要让我知道。”

    “嗯。”婉乔使劲点点头,“虎哥儿在哪里?我想,等百天的时候去祭拜祭拜他。”

    秦伯言没有说地方,只道:“到时候我带你去。”

    再过七天就是三月之期了。他这些日子以来不敢想,却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未知又渺茫的结果。他不许外面传消息给他,他只专心陪着婉乔。

    他自欺欺人地觉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秦大人,小孩子不在了,可以立碑吗?他不在了,也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婉乔难过地道。

    “你想,便可以。”秦伯言坚决地道。

    世俗算什么?只要她想,就算千万人反对,他也义无反顾。

    “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沉痛却果决,“乔妹,咱们不要孩子了,曾经有过虎哥就够了,以后只要你我就好。”

    生育之痛,离别之苦,摧残人心。

    从前他便觉得只要一个孩子,日后能够陪她便是;可是现在他动摇了,无论虎哥能否发生奇迹,他都不想让她再经受一遍孕育的痛苦,也不想她再因此想起这段沉痛的回忆。

    婉乔点点头:“秦大人,不瞒你说,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只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母亲。”

    这个时代,没有子嗣,为人诟病;廖氏更是盼望孙子已久……

    她被这次事情伤透了心,真的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那么多的爱去给下一个孩子。秦伯言和家人的感受,是她唯一的顾忌。

    “只要你好好的,便是对得起我了。母亲那边我会与他说,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去育婴堂抱养两个,视如己出,日后也会孝敬你。”

    生孩子,便作罢吧。

    婉乔靠在他怀里,没有作声,而内心深处,已经感动到无以复加。

    纵使上天夺去了她的虎哥儿,她也难以指责他不开眼;因为他把这世间最好的男人给了她。

    轻风吹动树叶,留下沙沙声,除此之外,静谧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婉乔又道:“秦大人,春天了,你该去找世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