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那是你和舟舟一年的花销……你所有的银子都在这里了。”婉乔感动,也很需要,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反对,做人不能太自私。

    易卿云淡风轻道:“你还能看着我们饿死吗?不是还有你么?再说,我跟京城写信要银子,二三十两打发叫花子一般,我那好姨母想想每年易家给她送的大把银子,还是能给的。”

    “多多,我记下了。”婉乔咬着嘴唇道,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回报易卿今日倾其所有帮助的情意。

    “我先去看着给伯母熬药了,总是能缓解些。”

    易卿说完便出去了。

    婉乔看着紧闭双眼,面色蜡黄的孟氏,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她跪在地上,脸颊靠在孟氏手上,喃喃道:“娘,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给您把山参买回来的。”

    晚上,任治平回来,见孟氏如此,仓皇失措。

    待听得婉乔说要用野山参,他慌乱点头:“好,好,能治就好。我去找你大伯二伯借些银子。”

    婉乔没有拦他,又舀了一勺饭对婉静道:“乖,再吃几口。不用害怕,有姐姐在,娘一定会好的。”

    这话她是对自己说的。

    没出她的预料,任治平果真是两手空空而归,眼神绝望。

    “婉乔,那是爹的亲哥哥啊。”四十多岁的男人,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也许,他们也没有银子吧。”婉乔违心道,把帕子递给他。

    她不想替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人开解,只是,她不忍心看着父亲如此难过。对他而言,兄弟之情是像信仰一般的存在。

    然而现在,轰然倒塌,一地碎渣。

    任治平哭得声音更大。

    他都没脸说,他的嫡亲兄长们正聚在一起喝酒行乐,听他说完妻子的病情后,不仅不肯借钱,还说三百两都够在这里娶好几个年轻俊俏的媳妇了……这是人话吗!从来都是好脾气的他,掀翻了摆满酒肉的桌子,转身就走……

    “我,我没事,别哭,你们都别哭。”

    不知何时,孟氏醒了,伸手拉拉婉乔的衣袖,看着伤心欲绝的夫君,低声道。

    “是,娘,您会没事的。”婉乔偷偷拭去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挤出一抹笑意道,“易卿明天带我去镇上抓药,吃了药,您就没事了。”

    “娘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用吃药。”昏昏沉沉中,孟氏把女儿和夫君的话听了大半,知道他们是在为买药的银子发愁,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