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言想起回京之后,季恒安曾经请过自己,在一处隐秘的私宅中喝酒。

    季恒安直白地告诉他,他要去找易卿帮忙救治一个人,却没说是谁。因为他带侄子回京后又找太医看,就是太医院的院使,也对七星草一方的使用赞不绝口,称之为“神来一笔”,也愈发让季恒安肯定了易卿的医术。

    秦伯言一听便猜出了他大概是要给自己看病,只这病实在尴尬隐私不便说罢了,于是委婉道:“易姑娘医者仁心,定能相助。只一样,我听说她脾气火爆,吃软不吃硬,季大人记住这点,行事便宜些。”

    在婉乔的信中,也提过易卿,加上他自己跟她接触的过程,秦伯言如此断定。易卿既然能一眼看穿季恒安中毒,大概会有解毒的方子。

    季恒安这个人,虽然冷酷些,但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易卿一个孤女,拖带着儿子,若是能卖季恒安一个人情,对她也是好事。

    季恒安当时谢过他,没有多说。

    现在想来,他一定是去甘南找易卿,正好遇到婉乔出事。易卿和婉乔交好,又没有别人可以求,便只能求季恒安给他带信。

    这般前后联系一番,秦伯言便可以基本断定,来人所言非虚。

    谢过送信的锦衣卫,给了他一百两银子打赏——毕竟这冰天雪地,七天五夜的行程,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得去了半条命,常伯把人送出去。

    秦伯言匆匆给宁王世子写了一封信,嘱咐常伯送到羊汤馆去,翻出两身御寒的衣服,去厨房里划拉了些干粮,灌了水囊,牵了马就往外走。

    “公子,不在家吃饭了?”

    常伯的声音,淹没在马蹄掀起的滚滚雪花之中。

    五天前,甘南。

    “人也给你救回来了,还不给我配置解药?”

    易卿在安置婉乔的房间给她上了药,跟心急如焚的任治平夫妇说她没大碍后便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激动的一家三口,回到自己房间,便见季恒安大爷一般坐在她的罗汉床上,目光凛冽,口气不善地问道。

    易卿气他刚开始一味推托,只肯帮忙送信却不肯帮忙找寻,因此懒洋洋地道:“季大人身体这般贵重,我当然要仔细考虑。更何况,这是关乎子嗣的大事……”

    季恒安不听她废话,抽出绣春刀,一刀砍下,罗汉床的雕花扶手便被齐齐斩断!

    “二十两银子!”易卿面无表情伸手道,丝毫不顾那闪着寒光的刀。

    “能不能配置解药?”

    “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