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1/2)
易卿觉得,自己现在真像和舟舟说话时那般温柔,难道真是多了个大儿子么?她有些想笑。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我小时候,父亲开镖局,母亲是父亲表妹,父母举案齐眉,日子其乐融融。我不喜欢读书,喜欢舞刀弄枪,想像父亲一样长大了开镖局走镖,觉得那是最威风的事情。父亲亲自教我练武,母亲也是和蔼可亲的。”
季恒安的声音闷闷的,苦苦的,异常压抑。
易卿也被感染,虽然面色依旧冷静,可细看眼底已有丝丝情绪蔓延开来。
她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故事,她在等那个转折。
“可是,五岁那年,父亲走镖,半路时候山石崩塌,整个镖局的人都无一幸免,被埋在巨石之下,死状惨烈。那趟保的是银镖,上万两白银,也被人挖出来盗走。”
顶梁柱倒了,还要赔银子,家道中落是必然的。
可是,这也不构成母亲憎恨孩子的理由啊。
“那个女人,”季恒安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再不肯用母亲一词,“怀了遗腹子,就是我弟弟。她还没生产的时候,她娘家人找了个得道高人来看,说是我天生孤煞,克父克母克亲,并断言无论她生男生女,都会被我克的难以将养。”
剩下的事情,以易卿的聪慧,完全可以想象出来了。
季恒安的母亲定然信了这话,把生活的所有不如意都加在他身上。
自私而愚昧!
因为生活的不如意无处宣泄,就要加诸于几岁幼童身上,仿佛这样才能表达对命运的不满,多么可悲!
“季恒安,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易卿幽幽道,“你母亲怀孕时候遭到这样的打击,生出的孩子如何不孱弱?与你何干?”
“我也曾这么想过,可是无法释怀。因为她说过太多,那句天生孤煞已经刻到我骨子里了。”季恒安道,“而且,多多,我可能确实也是如此。我父亲惨死,弟弟病弱,没活到二十岁也去了。那个女人,也体弱多病……”
“胡说八道!所以你自己也就彻底信了?”
“是,多多,我曾经是将信将疑。”季恒安仰头看着她,眼中情深似海,“可是我喜欢你之后,不敢不信。我不能冒哪怕一点点失去你的危险。所以即使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能居人之下,我也只能许诺最喜欢你而不敢许你以妻位。即使我很想和你生孩子,我也不敢,我怕我会失去,害怕你会伤心,所以宁肯没有。多多,你信我,是真想对你好,不要逼我娶你。我娶了你,会日日不安,活在失去你的恐惧里……”
易卿心中滋味难言,心疼丝丝缠绕——季恒安,孤单了太久,所以即使自己是如此冷漠的人,他爱上了,也奋不顾身,胆小谨慎。
“我曾经想,有你,有舟舟,咱们三人就够了。他虽然不是我的骨肉,可我真心待他,他也真心待我。在公堂上,我便想,就是亲骨肉,能比得上他么?”
“季恒安,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听完后,你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