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道:“还是叫婶子吧。你爹娘还好吗?”

    婉乔把道袍放到桌子上,边解衣服边跟她说了父母的近况,道:“我爹娘都很好,我娘记挂您,总跟我提起您。”

    廖氏微微颔首,伸手摸摸她亵衣,道:“还好,里面还没湿。”

    摸到她肩头疤痕,她拉开她亵衣的领子,轻轻摩挲她疤痕:“记得那年,我替你上药,你乖乖巧巧趴在我怀里,别提多乖巧了。”

    那时候,他们两家各自幸福,相互交好。

    时光无情,而今两家各有各的凄凉。

    还好,两个孩子兜兜转转又走到一起,心里都有彼此。

    秦伯言是她儿子,她对他再了解不过。

    从他一言一行中,她都能感受到他对待婉乔的那份小心翼翼的呵护和深深的爱意。

    而同为女子,她从婉乔眼中,亦能看出来难以掩饰的眷恋。

    若是几年前,她可能会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即使碍于儿子面子接受婉乔,也不会喜欢她。

    但是现在,潜心向佛数年,心绪平和许多。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年,不管是父母与子女,还是丈夫与妻子,所有情缘,仅此一世。

    而且,她深知自己的孩子什么秉性,她相信他的眼光。

    他能遇到真心相爱之人,她比谁都高兴。

    廖氏的手冰凉却柔软,动作轻柔,仿佛那伤疤还会疼一般。

    婉乔伸手覆在她手上,道:“婶子,你手凉,以后屋里多生一个火盆吧。”

    “我习惯了。我是体质虚寒,从前也这般,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可是,多年以前,也有人疼惜她,握着她的手,跟她说,多生几个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