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一边拭泪一边道:“她不会的。她从来都和我不亲近,当我陌生人一样;不,她还埋怨我,没有一个得力的娘家,让她在众姐妹间没有面子。她就是来讨债的,可是,她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疼她,和疼你一样啊。”

    婉乔被她说得眼泪也止不住。

    她心疼自己的娘,遭遇中年丧女之痛。认回一个女儿,却失去另一个女儿,母亲的伤痛,她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她心疼。

    “娘,秦大人已经托宁王世子派人去找了。找到妹妹的尸骨,好生安置,您看是让她留在京城还是……”

    “让她留在京城吧,”孟氏声音嘶哑道,“她喜欢繁华热闹。告诉湘涟,让人把她安葬在高点的地方,能看到市井繁华。”

    说完,她又泣不成声。

    从孟氏屋里出来,婉乔才发现秦伯言等在外面。

    “秦大人。”她轻声唤了他一句,努力挤出笑意。

    “你也不用太难过,”秦伯言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头顶道,“伯母有你在身边,伤痛会过去的。”

    也许他想法凉薄,但是死去的那人与自己怀里之人相比,天差地别。纵然父母爱子之心都一样,儿女待父母之情却不一样。

    他更相信,这几年贴心、孝顺的婉乔,比那个刁蛮、自私、不敬的人在任治平夫妇心中的位置,重要无数倍。

    伤痛是确实存在的,但是能很快被时间带走。

    婉乔点点头,“我都知道。”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亲事要往后推了。”秦伯言很在乎,但是却还要安慰婉乔,苦笑道,“也许,这就是好事多磨。”

    “不,”婉乔摇头,“我娘说了,妹妹是几年以前就没的,不是新丧。她说,我们耽误了许久,应该早日成亲。”

    这对秦伯言来说,是意外之喜。

    他欣喜道:“好,我这就让人把我娘请来。乔妹,”他带着几分歉疚看着她,“我想,一切都从简,等我娘到了,咱们就成婚吧。”

    事情层出不穷,让他心有顾虑。

    现在,他只想赶紧娶了她,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她身边照顾她。

    婉乔羞涩点头:“我娘也是这样的意思。”

    “还有,”秦伯言携着她的手往外走,“等我们成婚之后,我想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