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往厢房而去。

    裴娘子低声跟婉乔道:“我早逝的婆婆是被家里的妾室气死的,所以相公很抵触。”

    “那是你的福分,你要惜福。你相公大小也有官职在身,家里也有丫鬟使唤,这不挺好的吗?身体的事情你别多想,说不定以后能遇到名医,也可能自己就好了。说起来,你要是在甘南就好了,我认识个大夫,真是极好的。”

    “秦大人在甘南么?”裴娘子问道。

    婉乔点点头:“秦大人军功起家,后来在京中待不下去,便去了甘南。”

    裴娘子道:“说起来,我相公从前也是随军打仗,一身军功。可是他为人性子耿直,得罪了上峰,被抢占了功劳不说,还遭遇挤兑,只能离开。本来他还想找机会投军,可是认识了我之后,舍不得我,只好屈就做个守城官,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深感愧疚。”

    婉乔开解了她一番后,又试探着问,然后意外得知,林大胡子竟然也是镇北军。

    婉乔大喜过望,也不顾忌讳,笑道:“镇北军都是兄弟,你跟他说不必避讳,来见见,说不定他还认得秦大人呢。”

    林大胡子听裴娘子跟他说起秦伯言,果真激动异常地进屋来,道:“原来恩人是嫁了咱们镇北四杰的秦伯言秦大人。当初,俺和秦大人也有过数面之缘,不过俺只是个小兵,他应该不记得了。”但是他还怀着万一的希望道,“您可以问问他,可对林淮有印象?那时候俺还没蓄须。俺倒霉没摊上好上峰,想追随秦大人的时候他调到京城为官了;想追随舒大人,他那阵子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俺一气之下也离了军营。”

    既然有名有姓,说不定秦伯言就认识。

    婉乔沉住气,没再多说,吃完饭后就走了,道第二天再来。

    她走以后,裴娘子道:“任夫人来去匆匆的,我竟忘了问秦府在何处,也该让人去送些东西。”

    林大胡子却莫名兴奋,他问道:“娘子,你上次说过,是不是遇到任夫人的时候跟她提过,俺是看守西门的林大胡子?”

    裴娘子不明所以,点点头道:“确是提过。”

    林大胡子大喜道:“娘子,快让丫鬟,不,咱们俩关上门好好合计合计,收拾收拾东西。”

    原来,林大胡子认得宁王世子,也知道秦伯言,更知道两人关系匪浅。所以那次所谓的宁王世子把秦伯言赶出京城,他就知道中间定是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宁王世子遭囚,现在秦伯言夫人回京,林大胡子前后一联想,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婉乔若只是来叙旧,不会听自己说了镇北军后就匆匆离去,然后说明天还来。

    她定然是回去与秦伯言商量了。

    他这个看城门的,终于有了用处。

    他现在只想摩拳擦掌,大干一场,出出心中的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