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姿态太丑陋。

    各生欢喜未必做得到,但是总是要记住些好处。比如,季恒安的雄风,约摸着以后也再难遇到。

    易卿在浴盆中,又享受了一回他的伺候,被他提着肩膀拎出来,用烘得温热的毛巾从头包到脚,抱到炕上。

    她舒服得只想立刻睡过去。

    季恒安让她仰面躺在炕边,挪过小炉子,一边替她烤着头发,一边和她说话。

    “去了庄子上,安分待在那里,不准出门。除了我,谁叫门都不许开。庄上的丁全,对我忠心不二,你尽可以信赖……”

    他絮絮叨叨,叮嘱了许多。

    易卿听着都替他口干舌燥了。

    “你想娶谁家的姑娘?”她终于忍无可忍,转换了话题。

    季恒安愣了下,随即低下头,抚摸着她顺滑的青丝,道:“也许是梅侍郎家的,还可能是钱尚书家的,也有可能是别人,看看吧。”

    这条联姻改变困境之路,现在看来,大概也走不通了。

    可是,为了他和她的将来,总要试试。

    “多多,江南那个郁妈妈,上次来不是给了你一个印鉴?”季恒安又问。

    易卿心里发冷,面上却不动声色:“哦,那个啊,我都忘了。回头问问红袖放哪里去了,说是凭这个可以去易家所有商号提钱吧。”

    季恒安松了一口气:“我果然没记错。”

    说罢,连声唤红袖进来找。

    易卿仰头盯着房梁,听着季恒安走到梳妆台前,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盯着红袖找东西的急促。

    竟是如此迫不及待么?不仅要舍了她,让她净身出户,竟是连自己的东西都要夺走?

    “找到了,大爷。”红袖把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青玉印章交给季恒安。

    “下去吧。”季恒安握着印章,重新坐回到易卿身边,道,“府里没多少银子,我先借你几万两用用,出去打点,回头有银子了再还你。”

    易卿花在大相国寺的银子,除了自己从嘉定侯府要回来的,原本属于季恒安的都有几万两。如果他真是只是要这几万两银子,她还他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