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冰凉,洒下一片银芒。

    “姑娘,拿着细软,咱们要连夜赶路。”

    银光像土匪一般,半夜敲响了城外庄子的门,对被惊醒的易卿道。

    “为什么?”易卿把小袄上最后一颗盘扣系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银光面上闪过一抹痛色,然而想起季恒安事前的叮嘱,他咬牙道:“没事,只是大人觉得,你住在这里不太方便。”

    “我不走。”易卿冷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诓骗我?让季恒安来跟我说。”

    她现在已经隐隐觉得不太对了。

    若是把她们母子和文姨娘放到庄子上,是为了给新人让路,免得碍眼。

    但是离开的时候,德轩也跟来了。

    这说不过去。他是季恒安的侄子,光明正大的,为什么见不得人?

    她这几天认真想了想季恒安的表现。他浑然没有娶亲的高兴,即使女人不为他所喜,但是为了前途,他也该高兴啊。

    可是,他没有,他一直有种隐隐的凝重和……紧张,惴惴不安。

    她当时只一味想他娶亲才驱逐自己,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

    现在看到银光仓皇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她更是断定,一定是出事了,是季恒安出事了!

    “这是季大人给您的信。”银光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

    可是他动作太快,把另一封厚厚的信也带了出来,掉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可见那信有多厚实。

    恰巧正面向上,在他慌不迭去捡信的功夫,易卿已经看到信封上的“易卿亲启”四个字。

    熟悉的笔迹,是季恒安的。

    从前她给婉乔写信,他替她写过信封,当时还洋洋自得,说自己的字体如何好云云。

    “给我!”易卿伸出手,眼睛直直地盯着银光想要重新揣起来的信,口气坚决不容反驳。

    “这个,不是,那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