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言看出她的懊恼,眼神含笑,无声鼓励着她,仿佛在说“没关系,大胆说”。

    婉乔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鼓起勇气道:“我远远见过南蛮人的军备,颇有些穷困潦倒的样子。而且根据细作和俘虏所说,南蛮这几年在马太后重压下,表面看起来十分嚣张,但内里矛盾重重。士兵粮饷不足,甚至以野果充饥……”

    她想起这些日子听说的南蛮的事情,心里很是同情凤九欢。原来,他竟然只是个傀儡。怪不得他说,那些孩子的事情与他无关,可能真的无关。

    贺章是个急性子,有些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任将军,这些咱们都知道,您捡要紧的说!”

    他心里腹诽,任将军这啰啰嗦嗦的,像个娘们。

    然而转念一想,她真是个娘们啊!

    想起往日他做下的蠢事,真是尴尬的现在还想去撞墙。

    秦伯言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贺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属下总是忘记夫人的身份……”

    婉乔忙道:“没事。我的意思是,咱们在两军对垒处支起一排大锅,等风向对的时候,杀猪宰羊,熬浓浓的香汤,等那香气飘过去,饥肠辘辘的南蛮士兵,定然会更难受。一天两天还能忍受,若是日日如此呢?”

    贺章道:“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粮饷,天天杀猪宰羊啊!”

    祁俊和他一起行军数月,已经有了可以有话直说的革命友谊。

    他瞪了贺章一眼骂道:“你怎么那么蠢,只是在前线支起大锅,有个三五十锅够了,让咱们的兄弟轮着去吃,十几天还不一定轮的过来一次呢!”

    贺章拍着大腿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刚还想着,就是让我连续吃十天半个月肉,也不香了,而且得花多少银子。”

    婉乔不好意思地看着秦伯言,等着他的回应,弱弱地道:“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不行你们就当个笑话听。”

    “这主意很好。”秦伯言肯定地道,“而且,即使没有显著效果,也只当是犒军了,毕竟大家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功劳苦劳都有。”

    婉乔笑盈盈的看着他。

    她明白,他不想给她压力,现在就把最坏的情形说了,替自己备好后路。

    她只是想起前世历史老师讲过的逸闻,随口提了一句,不想真的被众人赞同并且很快付诸实施,连易卿这等不轻易赞同人的,也觉得她这主意很好。

    但是她到底还是损她,说:“吃货到哪里都想着吃肉,不过这次总算出了个好主意。”

    待过了几日,见到南蛮军士简直绿油油冒光看着他们这边的眼神,婉乔有些飘飘然了,觉得自己真是棒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