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安道:“秦伯言又不是那等不辨黑白之人。”

    易卿有些不耐烦了:“家里的事情,总能分出黑白对错吗?那是血脉亲情,骨子里的。”

    “秦侧妃闹起来的时候,也没管她哥哥的面子;秦伯言为什么还得护着她,委屈自己的女人?我若是他,就把这不省心的妹妹赶出府去,永远别踏进我的家门。”

    易卿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真是对牛弹琴。

    婉乔在后院里转悠,祁俊急冲冲地跑来找她,走到她面前,喘着粗气道:“教头,徐大人来了。”

    “徐致秋?”

    “嗯。”

    “跟他说,秦大人不在家。”

    “说了,他说来找你的!”祁俊斜眼看着婉乔,“我看他对你贼心不死。”

    “说吧,找我干什么!”婉乔翘脚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道,“别跟我绕圈子,我很忙的。”

    徐致秋坐在她对面,微笑着看她,手里摇着万年不离身的扇子:“那我就直接说了。听说姮姮很是勇猛,亲自披挂上阵,带领侍卫们去救了路遇强人的秦侧妃。”

    “这也叫直接说?咱们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徐致秋脸上笑意未变:“好,我来向你讨人。”

    “讨什么人?”

    “那日被你带回府里的那些强人。”

    婉乔白了他一眼,口气嘲讽:“徐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我费尽心力,把他们抓住,你说要,我就要给你。”

    “姮姮,”徐致秋平静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坚持,“你不懂律法。我是陆州知府,依律,在陆州境内除了军务以外的所有事情,杀人放火,偷鸡摸狗,都是衙门的事情,秦伯言管不到。你想留下他们,私设公堂审问,那是不对的。我考虑到你有事情要调查,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把人关押了这许多天;可是现在,该让他们跟我回去受审了吧。”

    “我不懂律法,你不用拿这套来哄骗我,不好用。”婉乔这个法盲耍起了无赖,脑子却飞快地转着。

    她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使之前没想到过这个问题,现在经他一说,也很容易想明白,他说的在理。

    可是,她辛辛苦苦抓来的人,而且她和季恒安都商量过了,这些是要留在手里,将来作为后手的,怎么会给徐致秋?

    “季恒安在,你可以问问他,他很清楚。”徐致秋不疾不徐道,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像极了在想方设法藏松果的小松鼠,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