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禾趴在廖氏膝盖上,哭得情真意切。

    “姑母,我真从未想过对人诉说,我本想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可是今天您说,愿意让我跟着表哥,让我生出幻想,是不是能以婢妾的身份留在表哥身边?我不求原配正室,我身份低微,举止粗鲁,并不敢有这种妄想。我只求能留下,伺候您,伺候表哥……您喜欢孩子,我,我也愿意。而且我绝对不会跟表嫂争宠,绝对事事以她为先……”

    她仰头看着廖氏,眼神湿漉漉的,带着卑微和惶恐,又带着少女毅然决然的爱意。

    廖氏抚摸着她的头发:“你呀,你怎么这么傻!姑母若是早知道你的心意,这些日子就不会这么煎熬了。”

    婉乔她是一定要赶走的,这府里接下来的夫人,对自己和虎哥儿都好,也配得上秦伯言,还不能骄纵,廖氏为了这些条件愁的头发都白了。

    既然素禾愿意,不觉得做继室委屈,那简直太好了。

    这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共识。

    廖氏仿佛心头大石放下一半,终于轻松了些许。

    现在,另外一半就是等着婉乔被休了。

    “姑母,还有一件事情。”素禾道,“我觉得这次上京,不应该带着表嫂一起。舟车劳顿,万一她腹中的孩子有个意外……”

    “有意外更好!”廖氏恨声道。

    “可是姑母,到时候您怎么能让表哥相信,这个孩子不是他的?”素禾急急道,“而且您想想,表哥和表嫂久未见面。重逢时候自然柔情蜜意,表嫂说什么,表哥都没有不信的,怎么会听您的?”

    “那你的意思是?”

    “先让表嫂留下,咱们进京,您先找机会跟表哥说明真相,种下疑窦。以表哥的聪明才智,想查清这件事情,易如反掌。总之,不能让表嫂得了先机。”

    婉乔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带着虎哥儿到院子里玩。

    春天既至,庭院里的树木并花草都开始露出生机勃勃之色。

    虎哥儿在一旁推着他的小车玩,婉乔手扶着玉兰树,摸着树干上那个一箭串起的两颗心和其中两人的名字,不舍仿佛沿着粗粝的树皮,顺着手指涌入心里。

    这里,根植着她和秦伯言最初的爱情。

    此次回京,不知再有没有机会回来。

    易卿的到来,打断了她的遐思。

    “多多,来坐。”婉乔指着院中的石桌石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