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必须忍住。

    这般想着,她挤出笑意来道:“都送去了。只是,表嫂说她不喜欢吃酸,并没有动。”

    廖氏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悦;但是她很快又舒展开眉头,道:“怀孕的时候,口味就是多变。你吩咐下去,她想吃什么都随她,不行就另开个小厨房,单独做给她吃。”

    素禾应下来,心中却更加坚定。

    廖氏本身是个好哄的软弱的人,更是自己姑母,对自己信任有加;若是日后自己嫁给秦伯言,这后院就是自己的了。

    总不要像现在,她去厨房要碗燕窝,转身回来想吩咐少加冰糖,便听见有人嘲讽,“当自己什么金贵人儿,还好意思要燕窝,银耳给她吃都浪费。”

    当时,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按捺下来,转身离开。

    想到自己金光闪闪的未来,想到这些捧高踩低的小人们都要跪伏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素禾便觉得有无数的勇气。

    她眼珠子转转,按照自己才想起来的应对之法,咬咬嘴唇道:“我去的时候,听表嫂吩咐下人,给她炖佛跳墙。”

    佛跳墙食材珍贵,又费工夫,秦府中向来很少做这等金贵,容易被人诟病奢侈的菜肴。

    素禾本以为廖氏会生气,不想她只是顿了顿,便道:“她能吃下就好,越金贵的东西越补身子。你回头让人看看库房里有没有海参和鲍鱼,若是没有,便让人去采买,不必吝惜金钱。眼下着急吃,先去跟秦侧妃要一些。”

    素禾面有为难之色,有些艰难地道:“表嫂这次回来,快马加鞭,六七日就到了南华城。在那里接了虎哥儿,徐致秋也送了不少上好的辽参和干鲍。我听表嫂的意思,她那里还有很多……”

    廖氏怒拍桌子:“她竟然敢收他的东西!就不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素禾道:“姑母,您别生气,也千万别去找表嫂。表嫂一路奔波,身子受损,回来才一个多月;现在她怀孕日子又浅,才将将两个月甚至还不到……”

    廖氏气得眼睛都发红,怒气冲冲道:“别人家的儿媳妇,就是怀孕了也在婆婆这里立规矩;可我不是那等刁难媳妇儿的人,我一次规矩都没舍得让她立过。是,她现在怀孕日子短,我忍着,等三个月以后,等湘涟回来……等等,”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直直地看着素禾,“你刚才说什么?”

    素禾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泫然欲泣:“姑母,您怎么了?是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如果真是素禾语失,您原谅我。”

    说着,她深深地拜了下去。

    “不是。”廖氏一把抓住她。

    她力气极大,素禾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说,她几天到的南华城?她现在怀孕多久了?”廖氏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素禾想了想,忽然嘴微张,露出讶然的神色,然后慌乱道:“姑母,您别乱想,表嫂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也许,也许只是大夫看错了日子而已。或者,表嫂临走之前在南蛮怀上的也未可知。表嫂身体结实,一路骑马对寻常人来说可能受不了,但是她肯定行的,不会影响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