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槑把药粉收了起来,对送子观音却很敬畏,恭恭敬敬地供在婉乔屋子里。

    “夫人,您若是心里有火气,冲我们发也行,千万别憋在心里气坏了。”

    说这话的是快人快语的小蛮。

    别人不知道廖氏如何对婉乔,她们两个是婉乔最贴心的人,心里一清二楚,心里都替婉乔不平,但是同时也很明白,婉乔无论如何,不应该和廖氏对上,否则没人追究对错,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婉乔就被压得死死的。

    但是若是要用阴谋阳谋算计,让廖氏有苦说不出,婉乔也做不出来。

    这是秦伯言的母亲,没到水火不容的程度,她不舍得他为难。

    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性,在廖氏再一次唠叨让她生儿子的时候,那天正好她莫名觉得心中烦闷,便忍不住顶了一句:“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廖氏见她竟然敢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短暂怔楞后,拍着罗汉床怒道:“若不是你妒忌心强,我何苦要天天催你?让旁人生孩子,哪有你这么难!”

    这话就捅到了婉乔的死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婉乔冷笑一声道:“那母亲觉得谁好,便让秦大人跟谁生去吧!只要秦大人愿意,我是没话说的!”

    “你这是什么口气!”廖氏怒极,“我对你还不够宽容吗?从前的事情,不管是你在我们落难之时袖手旁观,还是与徐致秋闹的满城风雨,我不都没说什么吗?平心而论,若是放在别人家,可会让你进门?”

    婉乔强压住怒火,她向来觉得廖氏宽和,没想到现在竟然这般尖酸刻薄。

    她冷声道:“原来您竟然藏了这么委屈!那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尽管说。”

    廖氏以为她害怕了,态度也和缓了些:“这些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我也不是揪着过去不放。倘若你是个能生的,那你们夫妻恩爱,我也不愿意做这恶人。可是现在你不能生……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你想想,虎哥儿长大后就他一个……”

    婉乔心道,秦伯言就一个,不也凭着自己本事一路走到今天吗?

    见她低头没有说话,廖氏又道:“只是生几个孩子,到时候都养在你膝下,到时候和你亲生的有什么区别?而且你也不用遭罪,岂不是两全其美?”

    婉乔想了想,她在这里和廖氏做无谓的辩解,就是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她淡淡道:“等秦大人回来后再说吧。”

    但凡秦伯言敢有一丝一毫附和的想法,她……

    婉乔只是想到这种假设,就有些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