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言看她如释重负的样子,便能想象出来过去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母亲是如何听信谗言为难她,才让她这般豁达的性子都如此发愁。

    婉乔很有分寸,在他面前不曾提及一句廖氏的不是,但是她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声叹息,都让他嗅到了消极的情绪。这并非她所愿展露,却因他对她了如指掌的熟悉而洞察到。

    他真心想道一声抱歉,歉疚没有像承诺的那般呵护好她;然而在她这份小心翼翼维护自己的情意面前,这一声愧疚,太过苍白。

    婉乔又问:“秦大人,那两个丫鬟,如何处置?”

    “纵火伤人未遂,到时候水落石出后交由官府,该如何判罪就如何判罪;至于她们的父母,我会让人救出来。”秦伯言声音清冷道。

    “和我想得一样。”婉乔道。

    “我还怕你为她们二人求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婉乔躺在枕上,侧头看着秦伯言道,暗黄的烛光晃动在她明亮的眼睛中,她略有疲惫却口气坚决,“她们父母无辜,我和腹中孩儿又何辜?总不能因为自己深陷苦难,就去作恶伤害他人。而且,既然她们做了,就该承担后果。”

    倘使有一天,要因为自己至亲之人去为恶,那她也会坦然面对和承担所有后果。

    秦伯言回来了,兴风作浪的廖素禾和总是被人当枪对上自己的廖氏都不在,婉乔的心情十分美好,出门的时候,侍卫们都打趣她。

    “元帅回来了,总教头面如桃花。”

    “咱们元帅劳苦功高,总教头你也让他歇歇。”

    “小别胜新婚啊!”

    婉乔对上这些没有恶意的打趣,都回以笑骂,“滚!”

    秦伯言和虎哥儿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虎哥儿是个早熟的孩子,现在已经对骑马射箭充满了期待。

    而秦伯言投其所好,在儿子面前变成了一个肤浅的“表现加表演派”,各种炫技。

    婉乔在背后笑着跟小蛮和阿槑道:“我是不是该跟虎哥儿说,胸口碎大石很好玩,表演的人很厉害?”

    然后,就可以期待一波秦大人的表现了。

    两人被婉乔的话逗得大笑。

    阿槑道:“其实,您自己跟元帅说,他也能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