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岁掸了掸衣袖,没有正面回答王红符的问题,云淡风轻道:“我们拭目以待便是,非常之人,总有非常之能,或许他会创造奇迹也说不定。”

    王红符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余千岁的解释太简单,言下似乎还有未尽之意。

    不过,既然余千岁不想明说,王红符也不敢多问,沉默片刻,转移话题道:“大师傅,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我们是否还要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余千岁反问道:“你觉得呢?”

    王红符不假思索道:“弟子觉得,当下形势复杂不明,瞬息万变,我们不宜太早站队,毕竟得罪任何一方,都对我们没有好处,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呵,没想到,你的想法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保守。”

    余千岁摇头失笑,眼中却毫无笑意:“红符,你可知晓,为何我明明早已退隐山林,不问世事,到头来,却选择再次出山?”

    王红符心中登时咯噔一下,凛然生惧。

    身旁这位东华派的太上长老确实衰老不堪,宛若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然而他身上那股潜藏的力量却仍旧惊世骇俗,远非寻常丹劲大宗师可比。

    “弟子不知。”王红符的思绪急速转动,低头道。

    “因为我对你们很失望。”

    余千岁直言不讳道:“论底蕴、论实力、论人脉,我东华派并不比真武门、天龙派、无极门差多少,但是为什么始终被他们压一头?甚至连曜日宗都开始谋划崛起,你们要隐忍退缩到何时?”

    王红符脸色数变,不知该如何回应。

    “杜怀真退位在即,对武术界而言,这便是大争之世,一步先则步步先,倘若落于人后,害怕冒险,等尘埃落定,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余千岁双手拢在宽大的袍袖内,眼睛看着前方,目光深邃而充满智慧:“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既然决定下注,就不能再瞻前顾后,做墙头草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王红符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停下脚步,朝余千岁拱手一礼,肃然道:“多谢大师傅的指点,弟子受教。”

    ******

    林重乘坐电梯,回到位于国术馆第七层的休息室。

    去时独自一人,回来时也形单影只,和其余大宗师的前呼后拥相比,他简直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站在门外,林重正欲推门而入,动作忽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