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拉扯的片刻间,公主裙已然烧地面目全非,只留些许云霞还在抵死焦熬。

    陆西雨从地上坐起来,脸上沾满灰泥,身上的烧伤逐渐显红。但她没哭也没喊疼,只是盯着湮灭在大火中的那片云霞怔愣。

    目光黯淡无光,看起来破碎又可怜,像个黏不起来的破布娃娃。

    五年来的痕迹,全部淹没在这场大火里,连同那件公主裙……

    “哎,真可怜,肯定是这家婶婶不想让她上高中,就把她的东西都烧了。”有村民猜测道。

    村民们看着那堆火,一阵唏嘘。

    直至太阳西斜,村民们早已散去,火依然在燃烧,陆西雨也依然还在火堆旁发着呆。

    “傻孩子,身外之物烧了就烧了,不值当。”镇长陆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风是陆家镇里除了外婆,唯二让陆西雨信任的人。

    看到陆西雨手臂上的烧伤,他的眼睛仿佛也被火灼了般痛起来。

    他知道陆西雨的身世,看着她从洁白无瑕变成如今这般遍布伤痕。

    心口像压着一块不可言说的石头,如鲠在喉难受。

    衣物燃烧成翻滚的塑泥,经久不灭。陆西雨捧起一坯土扬进火里,试图熄灭它们。

    可熄灭了又怎么样呢?烧毁的绳索再织不出曾经的云霞。就像殒命的人,也再走不来面前。

    一捧一捧的土被执拗地扑进火里,僵硬的动作显得苍白无力。

    大火燃烧,噼啪作响,陆西雨的眼泪无声划过脸颊。

    似乎连风都不忍心她难过,打着璇儿轻轻拂过少女脸颊,擦亮凝结的泪珠。

    “通知书真的已经被烧了吗?”

    书在火里,化成一本本焦黑的印,翕张的纸灰随风飘扬,陆风就凝视着那些灰越飘越远。

    陆西雨擦掉眼泪,脸被沾上黑泥,“没有。”声音轻小,喑哑。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