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双目睁开,长长吐出一口气。

    “传令,掘坝放水!”

    “喏!”

    传令官拱拜之后翻身上马,手举令旗朝赤丹岭疾驰而去。

    “将军有令,掘坝放水!”

    ……

    “快!命令已下,掘坝!”

    赤丹岭之上,风声鹤唳,热火朝天。

    大,身为辎重营的卒夫什长,此刻更是挥汗如雨,一刻也不敢停歇。

    一名年轻点的小卒无力地躺在泥泞的湖边,仰面朝天哀嚎道:“大,我实在搬不动了,我得躺下来歇歇。”

    大两眼一瞪,踢了他一脚气喘吁吁道:“废物,再坚持一会,扒开这道渠,咱们就算大功告成了。”

    “啊,真舒服。”年轻小卒不为所动却一脸享受,在泥地里躺平,浑身都轻飘飘的。

    大知道,这不能怪他,毕竟初次上战场,他还不知道和秦军拼杀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年轻人累一点就受不了,这很正常。

    ”快起来,督军来了会杀了你的!”

    大顾不上许多,一边搬着石头,一边朝远处张望了一眼,低头对小卒恐吓道。

    从军入伍多年,大见惯了太多同伴的死亡,可是他们这些普通民夫,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此刻大的身体也是钻心的疼,那种过度疲劳又时刻都在挨饿的煎熬,没有体会过的人又怎么能够理解?

    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他已经年逾半百,但他的实际年龄却只有三十多岁,至于具体年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只知道在家排行老大,父亲早亡,两名兄弟,三弟是在十多年前和别家换了被煮了吃,二弟则是因为上山砍柴被老虎吃,家里只剩老母、媳妇、还有一名六岁的儿子。

    赵国和秦国的军队不一样,大虽然身为边军,并且还提升到了什长,可一路走来几经生死,薪资却始终都徘徊在温饱的最低限度。

    没错,在赵国的军队中,薪资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发放的俸禄几乎为零,大多都是用柴火和布匹杂物作为酬劳,会直接发放到老母的手中,以此养活一家老小。

    凭借着家里的几亩薄田,一家几口勉强度日,身上的灰色衣衫,还是这次从边关撤下来媳妇给新做的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