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丹娘和雷娇娇一脸的震惊,叶伤槐表现得倒似寻常,只是笑道:“还挺有意思!一个两个的,都是托梦!”
雷娇娇问道:“我竟不知有这档子事!怎的我上回来的时候,没有听他们说起过?”
冷练如笑笑,解释道:“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京兆府里大名鼎鼎的官家小姐,谁会跟你说这些?他们不知我是谁,下人们对我没有设防。况且,我去府衙问些事情也容易些!”
“那、那这个托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托梦给罗闻彬的,是他的祖父。祖父那一辈有兄弟两人,分了家之后就在这豆芽巷比邻而住。那房被叫做大罗家,祖父这一脉被叫做小罗家。小罗家到了罗父和罗闻彬这两辈,两代单传。所以祖父在生的时候,最疼爱罗闻彬这个独苗苗金孙。罗闻彬当夜做了这个梦,醒来就不敢再睡。当他把自己所梦之事说出来,全家上下都惊了!”
叶伤槐笑道:“虽然说梦是真假难辨,但是这性命攸关的大事,家里人难免担忧。也可以理解。”
冷练如点头:“正是如此!所以从今年元旦起,那段时间里整个罗家如临大敌。罗父和罗母更是有命令,绝不让罗闻彬轻易出家门。就连读书,都是花大价钱请了老师到家里来教。”
丹娘喃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出嫁前夜,娘抱着自己是如何殷切嘱咐的。心里难免有一瞬的感伤!
雷娇娇开口:“那,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
“在罗闻彬身上自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可是,在赵婉宜那里,是闹得天翻地覆。”冷练如说了这么一句。
雷娇娇立马反应过来:“是了,两个月多月前,也就是八月初的时候,语春被发现怀了身孕。罗家人说,无论表姐怎么询问,语春就是不开口,不说出孩子父亲的名字来!”
她的声音低落下去。冷练如接着说道:“等到快到中秋节的时候,语春就失踪了,后来被找到时已经死了。官府查案,一时也没有太多线索,只是翻来覆去讯问了罗家的几位主子。直到罗家祖父说罗闻彬死期的那日!”
雷娇娇身旁左右两边站着问夏和误冬,两人都凝神听着。
“那一天,罗家上下格外紧张。子时未到,罗母就招呼了人来,把罗闻彬叫来厅堂,将他团团守住,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一家人无心吃饭喝水,就那么紧张地挨到了晚上。眼见一天将过,还是风平浪静的。罗父开了口,说做梦之事到底靠不住,让守了一天的罗母并些丫鬟都回房休息去。自己还是担心这个独苗,就带着几个小厮,携罗闻彬一起去了书房,在书房陪着。”
“后来呢?罗家祖父的托梦应验了吗?”雷娇娇追问。
“应验了。”冷练如点点头,继续说道,“二更过后,罗闻彬想去如厕小解。因书房外的不远处就是花园,罗闻彬就偷了懒,在花园的花墙下小解。距离也不远,加上罗闻彬极力推辞,大家也没在意,就没有人跟着一起去。等到罗父看书入了迷,抬起头来叫儿子,才恍然儿子还没有回来。大家慌忙去找,果然在花墙下找到了已经断了气的他!”
“死、死了?”雷娇娇大惊,呐呐道,“可是现在,姐夫他分明还活着!”
“当时寻到罗闻彬的时候,罗家很多下人都看到了。确实是断了气。”冷练如蹙眉,又道,“更加稀奇的是,他当时身上衣服裤子全都脱了,赤身裸体躺在花墙下。距离他两米远的距离,他的衣服裤子凌乱扔在那里!”
丹娘纳罕,想到唯一的可能性:“罗、罗公子,难道是被采花大盗……”后面的话自动隐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丹娘摇了摇头,“这,也没有听说有采男子的女淫贼啊!”
“这就是稀奇的地方之一。还有更稀奇的事情!”冷练如轻抿一口手中的温茶,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说出答案,“罗家人见他虽然断了气,但半个时辰过后胸口依然温热,就不敢擅自将他入殓,抬进了他自己的屋里守着。赵婉宜抱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料到第二天,罗闻彬竟神奇地活了过来!”
“诈尸吗?”雷娇娇说出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