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伤槐一开门,就和门外的丹娘打了个照面。两人眼神一对,还未开口,就听一道低哑的男声响起。

    “去看看。”

    正是宿醉头痛的隶持之。只见他一脸菜色,没了往日的丰神俊朗,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以至于“悬针破印”更加明显!他的一只手按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地揉着,手腕上的银镯轻晃,碰撞着护腕发出轻响。

    叶伤槐捏了清心净身诀,加在他的身上。隶持之察觉,看她一眼,皱起的眉骨渐渐平落下去。

    三人一块出了客栈,就见街上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

    惊慌失措的男子被围在中间,鞋子都跑掉了,一东一西地落着。灰褐色的帽子将掉不掉地挂着,一张嘴连胡须都在抖动。正是庆来酒肆的掌柜的。

    “快,快去找里正来!长吉他,他上吊死啦!”掌柜的喊道,手一直在抖,却还是凝神冲相熟的人比了比。

    长吉!

    叶伤槐和隶持之对视一眼。丹娘则想到昨夜叶伤槐说的话,虽然她一直很信服妹子的话,但这么快就应验了,仍然吓了一跳。

    围观的人都是街坊邻里,庆来酒肆的长吉,大家都是相熟的!震惊之余,也有人快步跑了起来:“我去喊里正来!”

    里正自然来得没有那么快。乌泱泱的人群就已经拥着掌柜往酒肆里面走。

    这酒肆前头是买卖之地,隔了个天井,里头是掌柜住家的房子。酒肆里伙计不多,就长吉一个人,所以掌柜房间朝西头走最里面的那间就是长吉住处。

    掌柜此时一边汲拉着刚套上的鞋子,一边颤巍巍地给大家引路。

    “长吉平日里都天未光就起的,今天我起来一看锅冷灶冷,也没见他跟往常一样做好吃食,我心里就奇怪。等敲开他的房门一看,他、他、他居然就吊死在里头的梁上!”

    大家一阵唏嘘,开始纷纷猜测起长吉死因来。

    “是被人杀死的吗?长吉那每天乐呵呵的不像是是寻短见的!”

    “谁人跟他有仇啊?我倒听说,有些人看着乐呵呵心里头可苦着呢!不定一时间想不开也是有的!”

    “大家街坊邻居的,都知根知底。这平日里在酒肆里干活,长吉手脚麻利,一人干好几个人的活!唉,掌柜的,你是不是有苛待他啊?”

    掌柜的吓得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这做小买卖的,就想找个老实本分的工!长吉做事有章有法,这样好的人我满意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苛待他!”

    他这说的是实话,酒肆里的动静都是敞开给大家看的,确实没见过掌柜的打骂过长吉。

    不过,这苛待,倒也不是单指打骂的……

    “是不是工钱给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