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饶是早就知道内情的几人心里都是一沉。

    坐在人群里的雷娇娇猛地站了起来,娇斥道:“狗一样的东西,心肝儿掏出来扔哪儿臭哪儿!”

    说着,她一手指着罗闻彬,环视众人,说道:“这条狗说得不错!我那谪仙儿般儿的姐姐,往日是月老看岔了眼、牵错了红绳,错把人狗牵做一对了!今日一早,在双方至亲见证下,两边已经签下了和离书,日后生死无干!”

    本就被罗闻彬那句“已经和离”给惊住的百姓,此时听着雷娇娇炮仗一般爆出来的话,交头接耳起来。

    “怎的,真就和离了啊?”

    “看来是真的!瞧这姑娘气的!竟是赵氏的妹妹!”

    “搁你身上也气!好不容易得个机会能为自己的姐姐翻案,此时,怕又没指望了!”

    “这么看来,这赵氏杀人的案子怕是真的有内情啊!你看那罗夫人的脸色!”

    “这罗公子也不地道!怎么能为了自己亲娘,把结发妻子给置于死地呢!”

    “啧!你这外行话说得!苏州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罗公子是至孝之人!连祖父都孝顺成那样!更何况是自己亲娘!”

    这话被雷娇娇听到,她不顾误冬轻扯她衣袖示意她坐下,当下就重重地“呸”了一声。

    “至孝就可以把自己妻子推出去当替死鬼吗?我家姐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进了他们罗家的烂门!合着做他们家的儿媳妇得替婆母背杀人的锅啊!早说呀,早说出来看我们家不打断他上门提亲的腿!”

    雷娇娇骂得犹不解恨,又唾了一口,嫌恶道:“晦气!”

    雷娇娇骂得厉害,其实人已经气得不行,一双手紧攥成拳。

    大堂之上,罗闻彬站在那里,听着这些话,人站得笔挺,好似没有听到。

    一旁扶着罗母的墨玉担忧地看着他,注意到他身子轻晃了晃。

    叶伤槐冲雷娇娇暗暗递了个眼神,一副“不错”的赞赏之色。

    罗父阴沉着脸坐在那里。这一切,虽然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揭自家的丑,依旧让他坐立难安。

    罢了罢了,总会过去的……

    罗父心里想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着。总会过去的,忍一忍!只要人在,就万幸了……

    黄知府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