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量人力和财力的投入,补习学校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子弟校的校舍整修好了,之前的门窗和王炎不知道从哪儿收回来的几百张二手课桌椅全部重新刷了漆,并且在每张课桌椅上用白漆写上编号,看上去很正规。

    正因为到处在刷漆,无论走到哪儿都有股油漆味儿。

    从子弟校到矿区大门口的马路全用水泥修补好了,两侧装上了路灯,每隔几十米还有一个垃圾桶。

    张树臣老师嫌整条路像打满补丁的破裤子太难看,打算用五颜六色的油漆在路面上绘上图案。连路名都想好了,叫作“彩云路”。与大门口通往矿区的、横跨在沙河之上的大桥相呼应。

    大桥原本没名字,昨天刚命名的,叫作“青云”桥,寓意学子们走过桥便能平步青云。

    灯光球场焕然一新,招待所和办公楼同样如此。食堂和几栋宿舍楼正在加班加点施工,九月一号开学前肯定能整修好。

    “义务劳动”班不再需要打地铺,现在都睡上了学校不知道从哪儿买回来的旧床。

    虽然办公大楼够大,可以一人住一间,但钱开慧还是搬进了徐丽和孟淑琴的房间,借口晚上一个人睡害怕,其实是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太寂寞,想找两个学姐说说话。

    “小丽姐,他们又不打算在这儿办公,也不打算把这儿改成宿舍,怎么还要我们打扫,前几天把我累得腰酸背疼!”

    “这些事你干嘛问我,想知道去问韩老师。”

    “你是班长,是积极分子,你肯定知道。”

    积极分子原本是褒义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渐渐带有几分贬义。

    徐丽听着很不舒服,不快地问:“你个死丫头,你到底什么意思?”

    “开玩笑的,姐姐饶命。”钱开慧嘻嘻一笑,翘着白皙的大长腿,一边玩手电筒,一边好奇的问:“小丽姐,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这丫头简直像十万个为什么!

    如果不告诉她,她能问到大半夜。

    徐丽没办法,只能呵欠连天地说:“这儿离教学区太远,如果把这儿做办公室,来回不方便。韩老师让我们打扫,主要是考虑到新生入学的时候,肯定有不少家长送学员来报到。我们这儿交通不方便,人家来了当天不一定回得去,晚上不能没个住的地方。”

    “让家长住这儿?”

    “嗯,临时住一下。”

    “西边不是有招待所嘛。”

    不等徐丽开口,孟淑琴就忍俊不禁地说:“招待所是招待像你爸你妈那样的家长的,住这儿不用花钱,住招待所要花钱,现在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