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秞听见他这般问,倒是明白了几分,她眯着眼笑:“裴世子还真是会物尽其用啊,包扎伤口,我当然会啊,只是不知道,裴世子可出得起这个价吗?”

    裴靳听见她如今还有心思可他插科打诨的,不由得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既然会,就跟我走。”

    于是,楚云秞就被裴靳一路拖拽着,去了另一处更大的营帐口去。里面堆满的全是伤员,不少的士兵都端着血水跑进跑去的,每个人脸色都肃穆紧张的不行。

    上辈子,这种场面她是见的多了,倒是没有什么触动,很平静的就跟在裴靳的身后掀开帘子进去。

    营帐中不怎么通风,里面奇奇怪怪的味道全都混合在一起了,形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味,她接过一旁士兵递来的东西,戴在了口鼻上,这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

    不过闻着还是有些难受。

    她拉着裴靳的衣袖:“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该通通风吗?”

    裴靳回身看了她一眼:“矫情。”

    楚云秞气得撇撇嘴,可还是在一个伤员的面前蹲下,从士兵的手中接过药和白布,动作熟练的替他处理伤口。

    楚云秞那一双眉眼生得极好,温软,澄澈,特别是当她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此刻眼中心里唯有你一个人罢了。

    裴靳被她熟练地动作给弄得一愣:“你以前也替人包扎过?”

    “要不然了?你觉得我是凭空就会的吗?”楚云秞说道,有些疑惑的看了裴靳一眼,“这些东西,谁不是熟能生巧的啊。”

    “嗯。”裴靳点点头,倒是没在说什么,算是默许了楚云秞这么一个说法。

    营帐中的伤员实在是太多,甚至还在源源不断的运来。

    从她进来开始,到现在几乎就没有休息过,她心中大概估摸了一下,怎么都得有三个时辰的样子了。

    她动了动有些酸涩的手臂,裴靳也跟在一旁笨手笨脚的替那些将士上药,见着楚云秞,声音骤然温和下来:“你要不休息下?”“不用。”楚云秞摇头,又继续埋头加快的手中的动作,不过还是不太明白的问道,“我不是听说,你们今儿是打了个平局吗?怎么死伤还这么多?”

    裴靳也紧紧地抿着唇,带出了几分冷戾来:“是我错估了对手的实力。”

    “这也不能怨你。”楚云秞瞧着满营帐的伤员,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确定,到底对面来的人是闻人阑珊还是闻人行舟。

    毕竟她的记忆中,闻人行舟极少做得出这般事来,都是闻人阑珊极有可能。

    她又道:“对面领兵的到底是闻人行舟还是闻人阑珊?”

    “是闻人行舟。”裴靳听她说起这问题,倒也不怎么避讳,同她便道,“可我也与闻人行舟交手过几次,觉得这一次不太像闻人行舟的手笔。”“闻人阑珊先我离开长安大约有三日。”楚云秞道,“而且他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应该要比我先到几日。”

    裴靳听后,便点点头,算是表明自己清楚了她的话,尔后才道:“你这几日都同他有过交手,你觉得像不像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