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闹易经学会,为阴曰阳洗清不白之冤的事情,一时间传遍大都市,到后来越传越玄,就差把我说成是太白金星下凡,姜子牙转世了。很多人辗转地打听到我和金小雅是姐弟相称,都托了她来找我占卜、堪舆,还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我去为他们寻龙点穴,或者驱邪降妖。小雅几乎成了我的经纪人,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后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连大都市外的人也闻风而来。一时间,我租住的小区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天夜里就开始有人排队求我赐卦。我算是明白了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面对一双双或愁苦或惶恐或期待的眼睛,我感到了特别大的压力,加上睡眠不足,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那个找我占过一卦的赵政也再三央求小雅要见我,因为上次他不信卦,差点出了大事。他不仅没有升职成功,还因为行贿差点被开除公职。就是如此,他也有一段时间不信卦是准的,只说是巧合。直到我在大都声名鹊起时,才发觉我说过的话是有道理的,于是想请我帮他调理一下运势。
我对他说:“每个人的命数都是有定数的,《易经》说知命懂命才能改变命运,这里说的改变只能做到趋吉避凶,无法改变命运走向。比如你从事的这个职业,和你的命理不合的,任你如何努力,你的一生也不会有起色。男怕选错行嘛,只有选准对你有生扶的职业,你才能如鱼得水。”
我劝他换个职业,到和金属有关的单位去,三年后必能干出一番成就。后来他调到了大都市的某汽车公司工作。三年后坐到汽车销售分公司副总的位子,年收入五十多万元。
春节过后,我重新租了房子,悄悄搬了出去。从此我开始躲开纷扰,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再有人找我赐卦得看我的心情。另外我还定了个规矩,每天最多只接受五人的预约,绝不破例。不是我耍大牌,而是为了保证卦的精度纯度和准确度,人成名难,毁名易。我已如走在去往山上的路途中,而山头正燃烧着火苗,我若自己不仔细收敛,到最后架在火上烤的只能是我自己。
侯仕易做梦也想不到,他的逼迫陷害竟无意成就了我今天的盛名。我时刻提醒自己,旁边还卧着一只虎,他在时刻等着咬我一口。现在我是士气正旺,他不敢对我动杀机,一旦我要势衰,他肯定要乘虚而入。
侯华在寒假期间去新加坡旅游了,回来后知道我坏了她老爸的好事,很愤怒,专门跑到我家里来。
也许她刚从南海的温暖空气中飞过来,还没倒过温差,上身只穿了一件轻薄的浅领毛衣,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束着一条带亮扣的腰带,一条紧身裤,脚上穿了双长筒靴,每只靴子的一侧还缀了只毛茸茸的蝴蝶,走起路来,颤颤地像要飞一样。这妖精的身材真不错,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曲线毕露,用时髦的词说叫惹火。新加坡也不是潮流之都呀,怎么出了一趟国,土鸡就变凤凰了呢?如果阿娇也这般装束的话,我想一定比她还好看。
侯华嘲讽我说:“帅哥,没见过从新加坡来的美女吗?眼都直了,心里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你又不是新加坡人,顶多是去了一趟而已,就找不到北了?还美女,世界上如果只剩下你一个女人,也许这两个字才能让你用一回。”我毫不客气地奚落道。
侯华小脸气得通红,白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说:“周天一,你以前是一个多么质朴的人啊,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玩世不恭了呢?”
我玩世吗?我的人生态度很认真,只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像侯氏父女这样居心叵测的人,想得到我的尊敬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过她的话倒提醒了我,我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妖精了。
我故意装作轻浮地坐到她身边,很随意地将手搭到了她的肩上:“你上次在医院里说的话还算吗?我现在想通了……我想做你家的上门女婿。”说着,用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我觉得现在我很令人恶心。
侯华把我的手打掉,指了指另一张沙发说:“周天一,你放尊重点……你坐到那边去。”
“嗬,这就奇怪了,这是我的家,我爱坐哪儿就坐哪儿,你管得着吗?”
侯华见我不吃她那套,自己坐了过去。
我旁若无人地把脚一抬,放在沙发扶手上,将身子半躺在沙发里,一脸的坏笑望着她说:“侯华,我今天才发现,你其实也颇有几分姿色,干脆我吃点亏,收了你做二房算了。”
侯华对我的话大感惊奇,她不明白我为何与以前判若两人,不仅不质朴了,而且还有几分流氓相。
“做你的二房?恐怕得是三房吧,凤阿娇是大的还是二的?齐玉儿呢?周天一,我以前真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还如此有桃花运,但愿不是桃花劫就行。”侯华尖刻地说。
“你要不争名分的话,就做三房也行,我想你那两个姐姐不会有意见的。”我依然轻浮地说。